直到那天晚上。
文珊半夜起来上洗手间,竟然听见女儿的卧室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那婉转的低吟轻哼,一听就是潘奕的声音。
文珊当即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大胆,趁着自己睡着的功夫,将人领到家里来了。
她本想将直接去敲女儿房门,可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又将举起的手放下了。
女儿毕竟已经成年,她这么捉贼一样直接敲门反而会闹得大家都尴尬。
万一那男孩子是本地人,将来是要成为她女婿的,那就更不能一开始就闹得大家都没脸了。
犹豫了半晌,文珊决定守株待兔。
人家既然来了,总得出去吧,她就守在客厅里,等女儿和那人出来的时候,她再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个还不错的本地小伙子,那她就以这件事为由施点压,跟小伙子家长见个面,早点将女儿的婚事定下来。
若对方不是本地人,文珊想,若不是本地人的话,只要对方愿意为了女儿留在小城,她愿意将家里的客栈交给女婿打理。
一年能挣个几十万,比普通工薪阶层的工资还要高些,对方也不吃亏。
若是对方还不肯的话,那就不怪她棒打鸳鸯了,潘奕那么懂事,肯定也会想明白不怪她的。
文珊就那么在客厅的沙发里守了一夜。
潘奕卧室里的动静有点大,害得文珊这么个过来人都臊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最后还不得不弄了两团卫生纸,将耳朵塞起来。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屋里的动静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文珊估摸着时间,一边留意着女儿卧室的动静,一边去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打算等女儿他们起床的时候,好好谈一谈。
终于快到八点的时候,女儿的卧室门开了,出来的却只有女儿一人。
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黑眼圈很严重,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显然是没睡好。
文珊心里有些恼火,却压着没发作。
一边心疼女儿,一边招呼女儿将男孩喊出来一起吃早饭。
谁知潘奕奇怪的问她:“什么男孩?”
文珊气恼女儿还想瞒着自己,心中气恼,口气也变淡了些,对女儿说道:“别骗妈妈了,我昨天晚上都听到了。”
“你都听到什么了?”
潘奕惊讶的望着文珊道:“妈妈,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一会儿说我半夜跟人打电话,现在还说我带男人回家,一天天的,你总这样疑神疑鬼的怀疑我,现在还诈上了,有意思吗?”
文珊被女儿的死不承认气得将手里的东西一扔,一晚上的羞恼瞬间爆发了出来。
“我疑神疑鬼,你还好意思说我疑神疑鬼,你昨晚带男生回来不说,动静还大得恨不得整栋楼都听到了,到底是我没意思还是你没意思。”
文珊冲女儿吼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都跟人这样了,还瞒着,就不怕吃亏人家笑话吗?
我今天倒是非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都这样了你还想瞒着我!”
说着,文珊抬脚就朝女儿的卧室走去。
潘奕被妈妈一吼,也气得脸色惨白,愤怒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也没伸手拦。
文珊就那么冲进女儿的卧室里,奇怪的是,竟然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
她在潘奕的卧室里一阵乱翻,柜子里、床底下、窗帘后头全都找遍了,甚至连抽屉都没放过,却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找到。
文珊给女儿买的是商品房五楼,因为担心安全问题,还加装了不锈钢防盗网,别说是一个大人了,就是一个三五岁的孩子想从防盗网钻出去都不可能的。
不仅没找到人,就连床上的被褥也规规矩矩的,只有一个人睡过觉的样子。
文珊疑惑不解,她明明一整晚都在客厅里盯着女儿的卧室,在这之前并不见女儿开门,人怎么就凭空不见了呢?
又气冲冲的跑出来问女儿。
谁知还没等她问出口,便见潘奕泪流满面的指着她道:“妈妈,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你总觉得我在骗你呢?我昨晚……”
一句话还没说完,潘奕的身体晃了晃,直接晕死了过去。
文珊心中一慌,也顾不得再追究那个躲起来的男人的事,连忙将女儿送到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潘奕的身体状况倒是没什么问题,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长期劳累过度,睡眠不足导致身体虚弱引起的。
潘奕醒来之后,文珊又跟女儿好好的谈了一次。
直到这时候,潘奕才告诉文珊,她从来都没有骗过文珊,每天晚上一躺到枕头上马上就睡着了,隐约记得会做很多奇怪的梦,可醒来的前一瞬还记得的梦境,睁开眼睛就会忘得彻底。
同时,大概是因为梦做得太多,所以每天晚上自己明明睡了整整一晚上,可早晨起来的时候还觉得犯困,就像整夜没睡一样。
望着女儿真挚的面容,文珊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突然想起潘奕在玉龙雪山被人抬回家的事。
又重新提了起来。
然而。
潘奕却完全不记得了,还奇怪的问文珊,那天她难道不是跟朋友们一起下山的吗?
还说发生了有人跳崖的事,她害怕,就更不可能一个人乱跑,更别说跑到一个没人山洞里睡着了。
在潘奕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她独自一人跑到一个山洞昏睡的事。
文珊再跟丈夫细想那天的细节,不仅处处透着怪异,就连潘奕说自己是害怕才跑去那个山洞的话,更是漏洞百出。
潘奕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文珊夫妻俩天天陪在病床边,倒是没再发生什么事。
女儿虽然偶尔说梦话,但听起来也很正常。
三天后,潘奕出院,文珊去潘奕的单位替她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将女儿带回了小镇。
一回到小镇,文珊夫妻俩直接带着女儿去了小镇最德高望重,医术十分厉害的先知和木老人家。
刚一进门,坐在火塘边的和木老人就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潘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