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从小就跟潘奕的关系特别好，文珊还曾一度跟堂哥说，两家开个娃娃亲，到时候就能亲上加亲了。
只是后来，小厉考取了江州大学，毕业后又留在了江州工作，文珊舍不得唯一的女儿离自己太远，才没再跟堂哥堂嫂开这种玩笑。
小厉见姑妈的样子憔悴，又不见表妹潘奕，便开口询问。
自从大家伙儿见到文珊的丈夫惨死在市里的房子里尸骨无存，文珊却还带着女儿住在那里不回小镇之后，说她什么闲话的都有。
当然，说得最多的，都是说文珊这个女人命中带克，刚嫁到潘家不久，公公就死了。
接着是婆婆和大儿子，后来又是二儿子，现在是丈夫，且全都是惨死不说，还全都尸骨不存。
也没人愿意跟她接近了，她偶尔回小镇，大家伙儿也都远远的看见了就连忙避开。
就连她的娘家潘家都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对她不闻不问。
小半年来，文珊一直被人排斥，连个说句话的人都没有，她没想到，这个没有血缘的侄儿竟然会不听父母的劝阻，还愿意大正月的上她家来拜年。
一时没忍住，就将自己和女儿的遭遇告诉了小厉。
小厉听完，将我介绍给了文珊，让文珊来江州找我去试试。
文珊回去后，按照小厉出的主意，跟妖鬼常右说自己病了，需要去医院住几天。
常右并没有拦着，文珊给潘奕准备了三天的饭菜，就连夜坐车来了江州。
小厉原本要陪着文珊一起回江州的，但是被文珊拒绝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妖鬼的阴狠无情，她不愿将小厉和堂哥一家拖下水。
“我去！”
十五听完，惊讶的说道：“你们这一家子，狠的狠，弱的弱，还意见不统一，该善的时候不善，该狠的时候又不狠，最后给一家子人全都给作没了。
倒也真是些奇葩。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就算是我忆姐去了，也没办法呀。
你老公都给人一家全杀光了，还害得人家老婆元神都消散了，人家还留了你和你女儿的性命，只让你女儿替它生孩子，已经很仁慈了。
你就安心回去吧，只要你女儿早些替它生出孩子，这事儿不就了结了。”
邓等听了也是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蛇九儿干脆拉了我一把道：“小忆，咱们走吧，这全是他们咎由自取，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好帮的。
这女的虽然有些善心，但又摇摆不定，若是最开始，她就劝住了她丈夫，不就没现在这些破事儿了。
我跟十五的观点一样，她女儿给那常右生孩子，也是应该的！”
我望了望一脸憔悴的文珊没说话，也有些犹豫。
的确如同十五和蛇九儿所说，这一切孽因都是他们一家自己种下的，人家现在寻仇，也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方法有些残忍，但的确如同常右对文珊说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还没煮。
还因为受了文珊的香火供奉，没打算要文珊和她女儿潘奕的性命。
那妖鬼常右倒也不算特别的坏。
有仇报仇，有恩……
嗯，虽不算是有恩必报吧，可这其中的恩怨纠葛，还真的不好说。
只不过，若是潘奕真的替那妖鬼生出孩子来，性命还真不见得能保住。
而且，妖鬼之子本就是异数中的异数，既有妖的邪气，又有鬼的怨气，为天道所不容，更何况妖鬼与人的孩子。
再加上潘奕的一肚子怨气，若是真的结下妖胎，说不定那妖鬼之子，刚一落地就会连同潘奕一起变成为祸一方的凶煞。
且极难对付。
想到这里，我的面色不由得微微凝重了几分。
若是潘奕已经有孕，恐怕这件事就有些难对付了。
沉吟着望向文珊，开口问道：“你女儿潘奕，现在有没有怀孕？”
文珊听了连忙摇头，“没有。
我女儿虽然已经被那妖鬼关在屋里折磨小半年了，却还没有怀孕，我也怕啊，若到时候真的怀孕了，生出来的到底是个蛇、是个鬼还是个孩子啊。
真道那时候，它就算是放了女儿，我女儿她还怎么活下去啊。”
“妖鬼产子，生下来的自然就是魔胎了。”
十五坐在我肩膀上，甩着一双小短腿，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以前听妹姞姐姐说过一个妖鬼与人结下魔胎的故事。
妖鬼跟人鬼一样，无形无体，都是由一口怨气，一口执念不散而成。
无形无体的妖鬼又怎么能跟人生下孩子呢？
所以啊，那妖鬼跟人类结下的阴胎，便是妖死后的执念和邪气所化而成的魔胎。
既然是魔胎，又怎么可能是人形或者妖形呢，它们是不人不妖的魔，出生的时候也不会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从产道出来，而是直接撕破母体的肚子钻出来。
不止如此，它们身上的怨气和魔性重到只剩下饥饿和弑杀，到时候，别说你和你女儿会成为它的食物了，就连那个逼着你女儿替它生孩子的妖鬼，大概也会沦为那魔胎的第一顿食物。”
十五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仅文珊吓得脸色惨白，就连蛇九儿和邓等也都脸皮一抽一抽的。
“小十五，你说的都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蛇九儿皱着眉头问十五。
“它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我以前也在白七爷爷的那些藏书中见到过关于妖鬼魔胎的记载，魔胎一旦出生，的确是为祸一方的大凶大魔。”
“啊，是，是真的？”
文珊听我这么一说，终于从沙发往地上一滑，跪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