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征得您的同意之后才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我儿天生对气息敏感？”
初雪脱口而出，声音冷厉。
“娘，我真的是您的孩儿，不信的话，您摸一摸我的手，咱俩气脉相通您就知道了。”
蛇千澈的眼中流出泪来，朝初雪伸出一只手。
初雪一愣，望着蛇千澈怔了半晌后，缓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在距离我们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初雪突然再次开口。
“你既说是我的儿子，那你告诉我，我给你取的小名叫什么？”
蛇千澈一怔，轻轻摇头道：“儿子不记得了，儿子都不记得了……
儿子听九姑姑说，安婆婆闭关在山中还未出来，爹娘虽然给我讲过您和……神君的故事，却也从来都没跟儿子说过儿子真正的身世。
娘，您只要摸一摸儿子的手，只要摸一摸就能感受到儿子的血脉气息了。”
“爹娘？”
初雪盯着蛇千澈的眼睛问道：“你爹娘是谁？”
说话的时候，初雪的眼眸中闪过一缕诡异的红色光芒。
“我爹是蛟王蛇桓，我娘是蛟后蛇芊芊，我是蛟族最小的王子，满五十岁那年，爹爹跟我说，我可以跟哥哥姐姐一样下山历练了。
我离开了西山，差点被邪术师古九魄杀死，又被聂先生救了，跟着聂先生整整十年……”
蛇千澈望着初雪，梦呓般的喃喃开口，直到被初雪再次开口打断。
“呵，聂先生！原来是他。”
初雪冷哼一声道：“算算时间，他应该也要得成正果了吧。
他倒是处处为那个骗子着想着。
难道他以为，随便找个眉眼跟我相像的蛟族，我就能相信那是我的儿子了吗？
我就能因此原谅那个骗子了吗？
可惜，他甚至连我的本体到底是白蛟还是黑蛟都不知道。
简直是可笑，不知所谓！”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
十五的小爆脾气在沉默了许久后爆发：“千澈哥哥本来就是你的孩子，他是被黑寡妇扔进……”
可惜的是，十五的话还没说完，我们脚下的地面骤然往下一沉，旋即，我们眼前一黑。
骤然间，“轰”的一声巨响从我们脚下传来，紧跟着整个地面剧烈抖动了一下后，才彻底归于平静。
我抬眼打量四周，一眼认出，正是预知梦中的那个只有一扇小小窗口的石室。
“草！”
十五从我的肩膀上跳下来，朝那扇小小的窗口冲了过去。
可惜下一秒，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反弹回来。
跌坐在地上，和预知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布下了强大的结界。”我瞥了十五一眼道。
“忆姐，你说，千澈哥哥的娘怎么这样啊？”
十五忿忿不平的在地上转着圈，又蹦到蛇千澈的肩膀上，用力扯着蛇千澈的耳朵道：“蛇千澈，你娘莫不是个傻子吧？
我们都这么跟她解释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啊？
这样的娘干脆不要了算了，咱们以后就一起跟着小忆，你看我也早就没娘了，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更何况，你还有养父养母，他们可是蛟族的王，你还是王子诶。
这要是我，我都高兴死了。
才不要那个不肯认我，还将我关起来的傻子娘呢！”
我突然发现蛇千澈有些不对。
十五怎么扯蛇千澈的耳朵，怎么说话，都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只手依旧向前伸着。
连忙抬脚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里布满赤红的血丝，呆滞而没有任何光彩。
被初雪迷住了魂魄还没有醒来。
“喂，蛇千澈，你说句话啊！”
十五见蛇千澈没反应，气鼓鼓的用力扯他的耳朵。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扯人的耳朵！”
我抓起十五，毫不客气的将它朝边上一扔，“千澈被他母亲迷了神魂，还没醒来。”
“啊？”
十五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立刻巴巴的跳到我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打量了蛇千澈一眼。
“还真是，忆姐，你说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狠。
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还竟然还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十五双手叉着小蛮腰，忿忿不平的道：
“我就等着她打脸，抱着千澈哥哥大哭的那一刻！”
“算了，其实也怪不得她不相信。”
我对十五说道：“蛇千澈的本体体质发生改变，看起来是黑蛟，我们又正好多此一举的改变了他身上原本澄澈的气息。
更何况她对蛟族本身就怀着恨意和警惕。
千澈又身为蛟王的养子，她大概以为，千澈是蛟族用来骗她回西山的工具了。
你要知道，她是蛟族圣女，自从她拒绝跃过西泽川入神籍之后，最容易修得正果的西山蛟族，
已经有近千年没有族类修成正果了。
这既是上天对蛟族当年所为的惩罚，也是圣女对蛟族的惩罚。”
“可是……可是……千澈哥哥已经很可怜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千澈哥哥嘛！”
十五一边说着一边跳到我的头顶上，伸出小爪爪在蛇千澈的眼前晃了晃。
蛇千澈眸光木然，依旧没有一点儿反应。
“忆姐，那现在怎么办，千澈哥哥本来就够可怜了，还这么傻着也不行啊！”
十五跳回我肩膀上，小爪爪刚抓到我的耳朵上，又轻轻抚了抚，才说道：“你快想想办法，咱们将千澈哥哥唤醒啊。
时间长了我真怕他变得跟他那个娘一样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