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朱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十五会突然开口跟她道歉。
但旋即，她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泼猴倒是有点意思，我刚刚听你们说，如果有了水便又能使出另一个诡计骗过婆婆，对不对？”
笑毕，她眨了眨眼睛，望着十五道：“你觉得我是那个好人，所以一定会给你们弄些水进去帮助你们？
可惜了，婆婆洞府中一应饮食皆是大师姐安排和布置，包括给你们的吃食。
她没准备水，我即便有心也无力啊。”
“其实你就是不敢。”
十五小脸一扬，“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样子，可是你跟你师父一样，也觉得我们是来骗你师父的。
你不敢给我们水，是因为害怕你师父惩罚你。”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
映朱唇角勾了勾道：“婆婆认为你们想骗她，所以你们就是想骗她。
我不过是来跟着婆婆学习医术的，并不想参与婆婆的家务事，至于她会不会被骗，又到底是被谁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她虽然自诩冷血冷情，可惜她却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冷血冷情，就算再痛苦，她依旧会用她的天医术救人，依旧会教我医术，我又何必要替她老人家操心那么多？”
映朱这话有点意思。
信息量很大。
我扭头望向她，眯着眼睛开口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千澈是你师父的孩子，甚至知道，是谁要陷害他们母子俩？”
“知道又怎么样？”
映朱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谁规定徒弟就必须处处替师父着想的？
更何况是师父自己的选择，我一个外门弟子，又怎么好随意干涉？
更何况，若是师父既已是半神，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需要我这个当徒弟的替她善后，又有什么资格再当我的师父？
我跟着师父学医术三十年，想学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师父就算被人害死，于我来说，也并没有多大损失。
大不了作为徒弟，若她真的死了，替她老人家报仇便是。
至于你们，我并非没有提醒，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进来。
中人圈套，死在这里，也并不冤枉。”
她这话说得张狂，却竟也似乎有些道理。
“所以你现在过来，并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十五气得重新化成猴儿模样，纵身跳回我肩膀上，“所以你虽然不是想害千澈哥哥的人，却也并不是个好人。”
“我本就不是人，为什么要还要是个好人？”
映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更何况，我也从来都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是好是坏，但凭我高兴。”
“蛇千澈，你娘怎么尽收这么多妖魔鬼怪做徒弟啊？”
十五气急败坏的纵身跳到蛇千澈的肩膀上，扯着他的耳朵道：“一个要害她，一个是非不分，作壁上观看笑话，还有一个明明可以正常些，却偏偏要当甘心个丑八怪。”
这话分明是说出来故意刺站在外面的映朱的。
映朱听了却不气不恼，耸了耸肩哈哈哈大笑起来。
望向十五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是戏谑。
我望着映朱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你望着我作甚？”
映朱显然是感受到了我打量的目光，突然将视线从十五的身上收了回来，挑眉问我。
“我只是在想——”
我望着映朱开口：“为什么神女婆婆的三个弟子，唯独只有你是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