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得去看一下我爸和程姨。”阮想突然道。
周景维放下平板,
“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
阮想听不出男人话里的情绪,也猜不出他的想法。
这种反问句,很难让人回答。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明天不能陪你了,你得自己找点事干。”
“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周景维却来了劲。
阮想倒被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不想让他去。
是怕他见了阮哲辉不开心?还是她自己怕阮哲辉不支持他们?
好在周景维没有非要个答案,而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我明天会去公司的,不会没事干。”
这一茬就算是过去了,阮想刚上了床,周景维就把床头灯调暗,吻了过来,要干什么太明显了。
“我有些累了。”她忍不住道。
阮想虽然言语上推脱,但是只是性格上的拧巴,倒也并非不愿意。
出乎意料的是,周景维这回反而没有强求,看了阮想几秒后,最后只落了一个晚安吻,就直接关了灯。
彼此的情绪,都有些莫名其妙,但要抽丝剥茧的找寻问题的源头,找到了,却又不承认,那就继续装作无事发生吧。
第二天一早,阮想先是去给方云扫了墓,然后再去看阮哲辉和程是宜。
在阮哲辉和方云感情破裂、离婚以前,她和阮哲辉的父女感情是非常好的。
就是现在,她都能记得那时阮哲辉出差,回来会给她带漂亮的裙子,碎花的,白纱的。
她过生日的时候,阮哲辉会给她买小蛋糕和漂亮的洋娃娃。
她上舞蹈班,也是阮哲辉开车接送。
尽管那时的阮想或多或少会觉得方云更爱弟弟阮悉一点,但是因为有阮哲辉的宠爱,她也不觉她比阮悉获得的爱少。
只是,他们离婚后,阮哲辉带走的是阮悉。
即使有各种理由,法院判的爸爸带儿子,妈妈的带女儿,还是这了那了。
但是对当时的阮想,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是阮哲辉抛弃了她。
尤其是阮哲辉带着阮悉去了燕城,阮想和方云继续生活在海城。
是的,阮想在16岁去程家以前,是一直生活在海城。
人们日常所说的“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始终害怕被抛弃,就像当初选择去英国,与其周景维醒来要和她分手,不如她先一走了之。
如今的阮想并非是和过去和解,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理解了成年人的难处,比如方云,比如阮哲辉。
她也不该沉溺在昔日的矫情里,让别人为难。
从阮哲辉家里出来,都已经到晚上了,阮想犹豫是回自己住的酒店,还是去昨晚上周景维的酒店。
周景维这一天也没有给她发消息,她想起自己也没有他酒店的房卡,索性打了车回自己住的酒店。
扫完码支付,下了出租车,阮想到酒店楼下,周景维却在此时来了电话。
“还没结束?”是周景维问她。
“结束了,我都到我住的酒店楼下了。”
电话那端稍显沉默,然后才开口:
“阮想。”
“嗯?”
“你是生我气了吗?”
阮想拿着电话,在酒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进进出出的行人,淡淡道:
“我以为是你在生我的气。”
是他们彼此在小题大做吗?或许吧。
“我明天要先回燕城了。”
“我知道。”
阮想干脆在酒店门口附近找了个休闲椅坐下,听见周景维道:
“那我在燕城等你回来,到时候,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