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哪里还有周景维的影子。
她倒也不慌张,知道人就在附近,还能丢了不成,又不是阮丛安,害怕被人贩子拐走。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瞧见了周景维的背影,看他是在卖花的那里。
阮想走近,就看老板把一个桶里的卡布奇诺玫瑰全部拿出来正在包装。
“周景维,你干嘛?”
“想想,我看这些花新鲜。”
阮想摆了一个无话可说的表情,
“大哥,再新鲜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没事,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放些,看着心情好。”
卖花的老板听不懂中文,但还自作聪明的用英语替周景维说话。
“hi lady, this gentleman really loves you.”(嗨,女士,这位先生可真爱你。)
阮想挑了挑眉,“it's not that this gentleman loves me, it's that he has too much money to spend.”(不是这位先生爱我,是这位先生钱太多没地花。)
周景维听了阮想的话,没说什么,一直等老板把一大束花包好,给他,他接住的时候,对着老板道:
“sir, you know me.”
阮想听见了他的话,耳朵有点发热,但好在有头发挡着,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东西太多,周景维一个人拿不完,阮想只好接过了那一束看起来有些招摇过市的花,她抱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猛的转身回头道:
“明天可不准再买了,等这些花快枯了再买。”
周景维看着抱花的女生,是比人比花娇艳。
“sure,you're my boss.”
阮想把花往怀里抱了抱,送了对方四个字,
“油腔滑调。”
回到公寓,阮想嘴上说着麻烦又得回去整理花,但是回去修剪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闻一闻,然后自言自语,这朵颜色真漂亮,这朵最大,要放到卧室里。
周景维见她心情好,自己也跟着开心,把早上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规整,往冰箱放。
阮想把花收拾好后,看周景维把一些水果都洗好,放在了果篮里。
“冰糖炖雪梨你会做吗?”是阮想问的周景维。
“没做过,但应该不难。”
“买了梨,柜子里面有冰糖和红枣,你试着做做,喝了对你嗓子好。”
阮想安排的明明白白。
周景维这下才明白阮想早上外出的用意,心里一暖,就免不了得寸进尺,
“不应该是你动手,做给病人喝吗,怎么还得病人自己做啊?”
阮想就知道不能给他给好脸,歪着脑袋道:
“你不想喝就不做了呗,生病咳嗽的又不是我。”
周景维真的是被怼惯了,阮想越不跟他客气,他心里越舒坦。
“好的,我自己做,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吗,我也一起做了。”
周景维是有些厨艺,阮想本想自己做午饭,但他要自告奋勇,阮想也不客气,咣咣咣,点了几个菜,周景维竟还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周景维做饭,阮想就收拾公寓卫生。
周景维换下来的衣服,她也帮忙放洗衣机洗了。
阮想没有问周景维什么时候走,他也没说。
她也就跟以前一样,默认他随时都可能走。
她承认,她享受和周景维在一起的日子,但是,不要沉溺在里面。
四菜两汤,周景维做的还不错。
除了给他自己做的雪梨汤,还给阮想煮了红枣桂圆粥。
酒足饭饱后,阮想有些发困,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阮想到底还惦记着周景维的身体,人家病着,又是睡不好,还得忙来忙去,她属实也不好脸皮再厚点。
“碗我洗吧,你这会儿把药吃了,去床上睡一会儿。”
不过最后,还是周景维收拾了残局,阮想也就随他去,自己回卧室躺了。
周景维躺在沙发上午睡,也不是有自虐倾向,爱睡沙发,纯纯是因为担心自己咳嗽,影响了阮想休息,他也想赶紧病好了,能在床上睡。
晚上,阮想还是同意去看音乐剧了,她也稍微捯饬了一番,没有穿的太随便。
周景维见她黑色西服下面穿了件的连衣裙,好看是好看,就是腿是光的。
“你穿这样冷不冷,晚上出来会着凉的。”
“就是因为看音乐剧才这样穿,平时上课才不会这么穿。”
到底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周景维也不再劝,到时候让司机把车停近点,车里暖气提前打开就是。
晚上剧场的人很多,看的是《歌剧魅影》,这部百老汇史上最长的音乐剧,据说很快就要停演,看一场少一场,如今也是一票难求。
但是,阮想沾着周景维的光,不仅有了票,还坐到了最好的位置。
毕竟用土一点的说法来描述,那就是对周景维而言,能拿钱办到的事情,就不算事。
音乐剧结束,看的人确实心潮澎湃,觉得不虚此行。
散场往出走的时候,却碰到了熟人,不过不是阮想的,是周景维的熟人。
对方虽然看着也是黄种人的样貌,说的也是中文,但是又带了一些abc的感觉,估计也是美籍华人之类的吧,叫里昂。
里昂身旁也有一位女伴,他在介绍的时候,用的是同事这个词。
里昂看到阮想后,眼前一亮,朝周景维问:
“这位是?”
里昂是在纽约华尔街工作的人,他们这些人,不说自己本身,就是见也见惯了太多隐秘和不可告人的男女关系。
一般到了社交场上遇见,已经不会对对方身边的人身份妄加揣测,以免说错了,让几方都觉尴尬。
周景维听见里昂的询问,他不由自主地去看阮想,阮想刚好也望了过来。
背后是川流不息的观众散场路过,听见最多的是英语,但说中文的也不少。
两人的对视,真的短暂到一秒钟都没有,但有时候,反而觉得时间在那一刻,是静止了很久一样。
阮想回过头,面对里昂,正要自我介绍,右侧的肩头伸出一只手,将她揽住。
她听见他说,
“vicky,中文名字阮想,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