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香是气急攻心,不一会儿就缓缓清醒过来了,醒来的时候看到何秀儿正坐在床边,何秀儿见到自己母亲醒了,高兴地喊了声:“娘,你醒啦!”
霍香强撑着坐起来,双眼含泪,搂住自己的女儿哭道:“秀儿,是娘对不起你啊!”
“娘!”何秀儿也抱着霍香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暖看着李氏没有进来,在堂屋里坐着沉思什么,怕李氏真的把那两个长嘴婆的话听到心里去了,心里有了龃龉,赶紧唤来霍嫣去安抚抱头痛哭的母女俩,自己转身去了堂屋找李氏。
“二婶,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干啥呢。”
“是小暖啊。”李氏回过神来,有些犹豫,虽然小暖最近的表现在霍家很让人信服了,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二婶,你是不是还在想刚刚庆年婶子说的话呐。”小暖去搬了个小杌子坐到李氏身边,摆出一副要和李氏促膝长谈的架势。
“哎……”李氏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抬头望了望里屋,发现霍香和何秀儿并没有朝着这边看,然后有些愁眉苦脸地对小暖说道:“小暖啊,你是小孩子,还不懂这些东西。那个长嘴婆子讨厌的很,但是她说的那番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怎么个有道理法呀。”小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李氏听完庆年婶子的话知道她是在挑拨离间自己和霍香的关系,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庆年婶子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
何川都把大肚子的婆娘带回家了,霍家肯定是打定主意要让霍香和何川和离了,但和离之后霍香带着何秀儿怎么办呢?
霍香什么也没有,自然无法出的起一份像样的嫁妆给女儿,况且霍香也没有儿子,日后谁娶了何秀儿不是得照顾丈母娘吗?
这样何秀儿铁定是嫁不出去的,这样的话,庆年婶子那讨厌的婆娘说的就很有可能,家里的老太太和老爷子说不准就得让自己儿子娶了何秀儿。
不过李氏自己也不是看中嫁妆的那种婆婆,只是怎么说呢,李氏想了想对小暖说道:“小暖啊,你还年轻,你是不知道,要是秀儿真嫁给你满江哥和满河哥其中一个的话,我作为舅妈看秀儿和作为婆婆看秀儿可是不一样的呐。”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呢?”小暖有些好奇:“秀儿姐姐长得好,脾气性格都好,又识文断字的,哪儿不好呢?”
“唉,”李氏叹了口气道:“你想想,咱们都是在土里刨食的,秀儿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什么农活也不会做,万一真的嫁过来,受累的可是你哥哥。况且,识文断字是很好,我也喜欢秀儿识文断字。”
李氏无奈地摊开双手:“可是识文断字在咱们这儿有什么用呢?秀儿是个女孩子,又不能去给小孩开蒙,也不能去做账房先生,她识文断字也没用啊。”
还有一个事,李氏看着小暖,没有说出口,自己是秀儿的二舅妈,若是秀儿受了什么委屈自然是百般都要向着她的,可成了自己儿媳妇,万一做了什么自己看不顺眼的事儿,自己管还是不管呐?
管的话霍香或者家里老太太心疼怎么办,这想想就头大。
小暖倒是从来没想过让何秀儿真的嫁给霍满江或者霍满河,开玩笑,虽然在古代这叫亲上加亲,可是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可是知道的,这可是近亲结婚呐,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不管李氏有什么小心思,小暖都是支持李氏的。
小暖点点头:“二婶说的有道理,放心吧,秀儿姐姐自己刚刚不是也发了誓么,她把两个哥哥都当自己亲哥哥看呐。”
“哎,”说起这个,李氏又有些心疼何秀儿:“这个傻孩子哦,没心思就没心思,何必发这种毒誓呢,不行,我得去看看秀儿。”于是李氏站起身,又快步走进了屋里。
小暖托着腮想:还是得赚钱,就是因为大家手上都没钱,才会担心这担心那。
到了下午,霍家下地劳作的人都回来了,李氏把晌午发生的事讲了一通,当然隐去了庆年婶子挑拨离间的话,霍香、何秀儿、小暖和霍嫣当然也不会没趣地提这茬事。不过饶是如此,也把霍家人气得不轻。
“庆年、庆彬两兄弟怎么管教自己婆娘的,”霍山碍于性别问题,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两个长嘴婆,他皱了皱眉头冷声道:“等哪天见他俩我得好好把这事儿说道说道。”
霍有贵和高氏更气的是何川把那大肚子女子带回家了:“这还没和秀儿和离呐,就巴巴地把人带回去了,当咱们霍家没人了是吗!”
霍有贵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看咱们也不用等何家那小畜生上门了,等他主动上门估计孩子都得生出来了,明天,明天咱们去镇上,让香儿和他和离!”
霍老爷子发话了,家里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异议了,于是众人决定明天大人们都去镇上,留霍满江、霍满河、霍嫣、何秀儿和小暖在家。
何秀儿咬咬嘴唇:“姥姥、姥爷,我也要去。”
高氏怕何秀儿受不了这个打击,何秀儿摇摇头:“我已经不小了,没理由让娘自己去面对这件事,我爹还想把我送给镇上的刘员外做小妾呢。”
何秀儿冷冷道:“我得亲口听他说了才能死心。”何秀儿心里很想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是自己爹爹的宝贝女儿,怎么这么一下子就像根草一样了。
小暖怕这些人去会吃亏,就道自己也跟着去,顺便和鸿升酒楼的刘掌柜谈谈生意,众人也都答应了。只有霍满河不太服气:“为何小暖去的我就去不得,我去了还能打人的时候帮帮忙。”
霍磊脸都黑了,给了儿子一个爆栗:“谁跟你说我们要去打架了!你这暴脾气到底随谁啊,我看谁去你都不能去,去了准坏事!”
霍满河内心不满又不敢说出来:还不是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