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走向前,也冲着魏老夫人和魏三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些许疑问开口问道:“老夫人,您府上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魏老夫人听到小暖这么问,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丢了一件首饰,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件首饰情况比较特殊。”
“我当年嫁到魏家,魏家为了娶我花重金打造了一副头面,林林总总共有十几件首饰,我把这些和我早年的陪嫁都归置在一处,一直由碧烟保管着。”
说着魏老夫人又叹了口气,似乎不再想说下去,魏三夫人忙解释道:“我们阖府上下都知道,当年公爹为了娶母亲,专门派人去西域买了几十颗大大小小的红宝石,打磨好了之后又找了两个金匠,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做了一套完整的红宝石金头面。”
“后来母亲专门给我们这些小辈看过,有顶簪、挑心、分心、花钿、掩鬓等等,精致极了,每件首饰上都缀着大大小小的红宝石,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首饰呐。”
“主要是这些首饰意义重大,都是公爹当时送给母亲的……”魏三夫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魏老夫人的脸色。
“碧烟是母亲最信重的丫鬟,保管这些首饰也有两三年了,一直没出过问题,哪知道这次就监守自盗了,丢了最重要的一个镶了十颗最大的红宝石的金鸾挑心……”
碧烟听到魏三夫人就要给自己盖棺定论了,便急切地说道:“三夫人,真的不是我偷的,您也说过了,我看管首饰已经有两三年了,若我想偷何必要等上两三年再偷呢?”
魏三夫人还没开口,一旁的魏二公子“哼”了一声开口说话了:“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先老老实实看管两三年取得我祖母的信任,等她完全相信你了再下手偷盗,这样也没人怀疑到你头上。”
“你!”碧烟听到这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我之前是得罪过二公子,二公子何必非要这个时候血口喷人!”
魏二公子“切”了一声道:“我可没冤枉你,这次可是有人亲眼见到你偷了祖母的首饰送出去的,你抵赖也没用。”
“谁?!”碧烟似乎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两眼冒火地看着魏二公子说道:“二公子您不如说出来我当面与他对质!”
“是我和我的一个丫鬟,绯红。”
令小暖惊讶的是,开口说话的竟然是旁边刚刚一直沉默着的张姨娘!
只见张姨娘款款说道:“今儿一早的时候,我的丫鬟路过老夫人的院子,可瞧看到碧烟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袱,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开始我们主仆二人也没太注意。”
“我们今儿本来打算出去转转,等我们出门时发现碧烟就在我们前面也出门。”
听到这儿碧烟忍不住看向老夫人插话道:“老夫人,今儿早上我确实告假出去了一阵子,我也告诉过您了,是之前从府里放出去的含橘姐姐要成亲了,我特意赶过去的。”
“含橘姐姐一直跟在老夫人您身边伺候,又是她把我一手提拔起来继续伺候您。”碧烟诚恳地说道:“她要成亲于情于理我都要去一趟。”
“含橘都要成亲了?”魏老夫人听到这话有些恍惚:“我还记得她小小的一个孩子的样子,那时候她就在屋里打帘子。”魏老夫人轻叹一声:“原来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碧烟见魏老夫人神情有些松动,赶紧继续说道:“我确实带了包袱出去,但是包袱里面都是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姐妹?给含橘姐姐凑的份子!绝对没有偷来的东西!”
“再者,我出门的时候门口值岗的是小福子,他当时里里外外都把我的包袱检查了一遍才放我走的,您若有不信的大可叫小福子前来问问。”
魏老夫人听到这儿已经有些松动,毕竟碧烟也是从小就在她院子里伺候着的,魏老夫人也不太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便神情有些犹豫,对身边的魏三夫人说道:“不如把小福子叫来问问?”
魏三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恭敬地说道:“都听母亲您的。”
魏老夫人很想拿眼剜这个儿媳妇一眼,又生生忍住了。
小暖这时注意到张姨娘好像向着魏二公子身后站着的丫鬟绯红使了个眼色,绯红便点了点头悄悄地出去了。
小暖心里突然一紧,张姨娘和绯红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件事难不成还和她们有关系?小暖又想到上次在鸿升酒楼偷听的话,总觉得张姨娘好像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禁有些担忧。
魏老夫人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吩咐道:“你去把今儿在门房值岗的小福子叫来。”
小丫鬟答应了福了福身就下去了。
张姨娘觑了众人一眼,依旧低眉顺眼地说道:“出门后我和绯红有些好奇,就悄悄地跟着碧烟走了一段路,发现她是带着包袱往家里走的。现在这会儿又发现碧烟看管的老夫人的嫁妆首饰没了,这件事是碧烟干的有很大可能吧。”
“你放屁!”碧烟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事情了,急道:“我明明出了府就直接去含橘姐姐家了,含橘姐姐家住在镇西头,我家自从我爹和我后娘把我卖了,就从村里搬到镇上来了,住在镇东头杏花胡同,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你为何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张姨娘对碧烟的话仿佛闻所未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没打算接碧烟的话,只是冲着魏老夫人低头行了个礼,缓缓说道:“请老夫人明鉴,我和碧烟姑娘实在没有什么利益纠纷,犯不着说谎。”
这确实,一个是老夫人的丫鬟,一个是二房老爷的小妾,怎么说都没什么利害关系,如果张姨娘在说谎,那她是图什么呢?魏老夫人正是想不通这一点,才怀疑确实有可能是碧烟一时糊涂,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