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姐，不……不要再说了。”
“哦。”凤小染无趣的应了一声，继续用鼻尖轻抚冷云的脖颈。“哎?这……是什么?”
凤小染感受到冷云的颈部稍后的地方似乎有一处凸起，嘴里问着便要伸手去摸，冷云却闻声猛然坐了起来，一翻身就下了床。
此时乌云散尽，月亮完全显露出来，皎洁的月光映在窗上，让屋子里的两人都在朦胧夜色中看清了对方。
被冷云突然的动作吓到的凤小染有点不知所措。
“云……云哥哥，你怎么了?”
冷云放下抚摸颈间的手，朝着床上的小姐躬身行礼。
“属……属下没事，小姐，天色不早了，还是让属下送你回暖华苑吧。”
凤小染知道冷云越是这样说，就表明他越是有事。
他的颈间到底有什么?
是不能让她看的吗?
他有事瞒着自己?
凤小染从床上下来，走到冷云身边。
冷云以为小姐同意回去了，便想转身取件披风披在她身上，谁知刚一转身又被她搂住了腰。
“云哥哥，你有事瞒着我，是吗?”
“属……属下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
“属下只是不想……脏了小姐的眼睛。”
“这是什么话，你和我一样都是人，你哪里脏?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转过来！”
凤小染这次用了命令的语气，而且明显有了不悦之色，这让冷云不得不朝她转过身来。
冷云低垂着眉眼，将小姐拉到窗边更加明亮些的地方，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袍服衣领向下拉拽着。
一个在月光下显得微微暗红色的凸起显露在凤小染的眼前，那个凸起像是一个印记，图案是一个框架，里面是个字。
那字是个篆刻体，凤小染一时间没看出是什么。
“你脖子上为什么会有个字?这是什么字?”
凤小染只是随口一问，却明显感到冷云全身肉眼可见的一僵，目光抖动不停，紧张，慌乱，羞愤还有诸多不明的情绪填满了他那双浅色的眸子。
这种反应明显是她刚才的话触及到了，冷云不想被触及的部分。
“抱歉，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那当我没问……”
“……奴。”
冷云开了口，声音轻的让凤小染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冷云缓缓抬起了头，对上凤小染的一双美目。
“那是‘奴'字，奴隶的奴。”
此话清晰的说出口后，冷云到底还是不敢面对小姐眼中讶异的目光，又将头垂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
他是一个终身都要背负着耻辱活着的人。
这下小姐总该嫌弃他了吧。
冷云低着头不动不语，就像一个等待死亡审判的罪人。
凤小染将冷云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会有那样的神情，又为什么会说他自己脏。
此时她再去看那个字，才意识到那个凸起显然是被烙印烙在皮肉上去的。
这个烙印应该是冷云一生的耻辱和不愿被人知晓，更不想被人触及的伤疤。
那烙印的样子明显是旧伤，没有个几年以上的时间无法形成。
“是谁干的?”
“?”
冷云闻言将惊讶的目光落在小姐那能用“美好”二字来形容的脸上，他刚才已经做好被小姐嫌弃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进凤家堡时烙的?可是杏儿的身上怎么没有?”
往活生生的人身上盖火洛印，那简直就是虐杀，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此话时凤小染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若真的是凤家堡有这种让她不得知的狗屁规矩，她就立刻将那个干这种烂事的地方给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