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翌日上午他便带着卓承康来到一落小院外。
这落院子破败不堪,看上去早已被废弃许久。
春郎看了卓承康一眼后指了指院门。
“你要找的人就住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完了事别忘了遵守约定把魅娘放了。”
春郎说完也不等卓承康回应,四处看了看后就自顾自的转身朝一块石头走去坐下,然后随手拔了根草摆弄起来。
他自然已经猜到自己带来的男人要做什么,但那与他无关,也不是他该管的,何况现在想想他还差点让里面那个老家伙当了刀使。
手握长剑的卓承康缓步迈进院门,看着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地上杂草丛生的样子,一时间心里心绪万千。
有谁能想到曾经权倾朝野,风光无限的庆亲王如今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此时院内传来卓厉峰父子的对话声,这让卓承康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父亲,那个春郎已经去了一天一夜了,您说他能杀的了卓承骁吗?”
“能杀更好,就算杀不了,我也会再想别的办法,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有安生的日子过。”
“寒夜那小子倒好了,以前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狗,现在却成了当今国主的大哥,肯定得意的很,最好也让他去喂了春郎的那些蛇。”
“别老跟我提他!白养了他十几年!他就是只喂不熟的狗!!早知会有今日,我当初就该让产婆直接把他掐死算了,何必费劲养着他。”
“父亲说的是,他就是只狗,以前是父亲您的,现在是那个卓承骁的。什么国主的大哥,王室之中哪有什么兄弟亲情,就算没有咱们,他们兄弟也早晚会因为王位之争反目成仇。他们想过舒坦日子,没……”
破屋内的卓厉峰听到院中儿子的声音突然止了,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延儿,你怎么了?”
“父……”
卓承延直直的站在院中,神情呆愣,嘴里刚说出一个字就吐出满口的血,紧接着他的胸口就被一柄利剑穿透,前胸的袍衣也被迅速渲染成一片血红。
“延儿?!!”
卓厉峰顿时间惊恐万分老泪纵横,眼看着那把长剑从儿子的胸膛里抽出,看着他身体一斜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身后持剑的人。
“延儿?!!”
卓厉峰跑到已是尸体的儿子身边,将满身是血的他抱在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卓……寒夜!!”
看着哭成这样的卓厉峰,卓承康冷冷的笑了。
“卓厉峰,原来你也知道没了亲人后会心痛,原来你也知道没了亲人后会伤心?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做那样的事?!
你为何要将我抱离亲生母亲的身边?
你又为何下毒害死视我如己出的养父母?!
我念你毕竟养育过我,承骁念你至少留了我这个哥哥一条性命,我们决定放过你,让你们父子俩相伴度日。
可是你呢??
现在你已经不是一呼百应的庆亲王了,而你还在想着怎么杀掉我失而复得的亲人。卓厉峰,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卓厉峰怒吼,“我有什么错?!!我错的就是不该留你一命!!我错的就是不该养你这只白眼狼十五年!!”
“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说的不错。”卓承康抬起手中剑,寒光一闪下卓厉峰的颈间便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过去的十五年我都在为你做事,现在我是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