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是慕天宇盼望已久的,这些年经历的事让他一度怀疑这一辈子还有机会在父母的面前共享天伦吗,师父告诉他不要念,该来的总会来。对于师父的话慕天宇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饭后,安排好慕天宇的房间,慕七月跑到慕天宇房间看他缺些什么,农村的房子不像城市里的房子那般齐全,条件也远远比不上城里,好在吴欣茹是个很勤快的人,这些空着的房间也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很有家的感觉。
“哎,要缺什么...”慕七月的开口被打断
“叫哥”慕天宇表现出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打断慕七月的话沉声说道
“好好好,记住了,哥”慕七月拿他没办法,只得投降改口,她有些怀疑慕天宇是不是当个有瘾还是曾经有什么心理阴影。
这时候从门外进来的慕林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他进屋看了看慕天宇,眼神中还是那说不清的情绪。
“习惯吗?”慕林开口说话,眼睛在慕天宇脸上停留下来,一看就知道是跟慕天宇说话
慕天宇环顾了一圈房间里的装饰和摆设,狠狠的点了点头。
气氛到这的时候慕七月只觉得大家心情好像有点重。慕七月还没有将疑惑说出口,慕林就催着慕七月出去,不要打扰慕天宇休息,无奈慕七月这才随着慕林出了房门。
“明天你生日,想吃什么,爸明早起来去买”慕林开口问慕七月
“糖醋排骨,还有酥油鱼”慕七月张口就报了俩菜
“好,明早爸就去买”慕林说完,就让慕七月睡觉去了。
夜晚的小村庄里很安静,时不时的能听见一声蝉叫,但对于睡着的人们,这一点动静根本算不上是噪声。
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月亮又圆又亮,让人挪不开眼,孤零零的挂在当空中,显得清冷又金贵,慕天宇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听着那时不时传来的蝉叫,内心一片宁静,这么多年,好像一切都变了,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家没变,家人没有变,还和自己“死”之前是一样,甚至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在此刻回想起来更加清晰了,而现在想想这些年唯一变了的就是他的成长,但对于他来说这些经历和成长都值得,他都没有后悔过,哪怕那些经历和他的年龄并不相符。
而慕天宇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慕林也正站在房间里的窗户边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心中有太多的想说和不能说,想做和不能做,但是对于今天,慕林觉得满足,“知足了”望着月亮说了一句。
第二天慕七月还没起床,慕林就从集市上回来了,听见慕林响亮的说话声,慕七月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从房间里出来。慕天宇此时也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了,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好久没有睡的这么沉这么踏实过了。
这时,吴欣茹正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盘子里放着煮好的鸡蛋“来七月,妈给你滚滚灾,这过生日滚灾很重要,把那些不好的都赶走。”说着就拉过慕七月到了跟前。
“哎呀妈,我都多大了,这是给小孩子的”慕七月觉得很幼稚,这些生日的仪式都是她小时候才乐意做的。
“多大,18啊,你到多大在妈眼里你都是个孩子,赶紧站好”吴欣茹说着开始认真的拿着个鸡蛋从慕七月的头到脚滚了一遍又一遍。
上午时分了,日头已经有些大了,树上的蝉叫显得有点吵,站在日头下就觉得人都要晒脱一层皮,“妈,坤儿这段时间回来过吗”慕七月问,往年这个时候坤儿早就会来到慕七月家,吵着叫着小月亮小月亮的,这都已经要中午了还没见到人。
吴欣茹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回来过了,上次你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有人说在后山见过,有人说在集市上见过,你爸喊人一起去找过,但是都没找到,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去哪了”
听了吴欣茹的话,慕七月有些担心,像坤儿这样的,真的要刻意找还真是找不到他。
回头打听打听看看,慕七月这样想着。
吃完中饭的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年轻的壮小伙子,“大爷,林大爷”
“怎么了,小宗”慕林应了一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快去看看,忘心河那边出事了”叫小宗的说的慌张
慕林没再多问就出了门,慕七月一听忘心河也想去看看,“你干什么去,在家呆着”这时候一边的慕天宇开口说道,说完,慕天宇还不忘用口型警告慕七月“不许出去”
慕七月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她自然是知道慕天宇是为她好。
忘心河的岸边此时很多人,还没到岸边,就能从空气种嗅到一股臭味,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岸边的人都在捂着鼻子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走近以后慕林才看见,就在离河水不远的地方,一堆被剥了皮的黄鼠狼,由于天气炎热在太阳的暴晒下,都已经开始腐烂了,刚才的恶臭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看见慕林来,大家好像都有了主心骨,一个个都禁了声。
黄鼠狼就是所谓的黄皮子,也就是东北出马仙的黄大仙,据说黄大仙是修炼成精的黄鼠狼,在山里活得足够时间长,这些黄鼠狼就有了很多人的特性,比如能听懂人话,能开口说人言,还会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看上去和人并没有什么差别,道行更高一点的黄皮子会在人群中找到合适的人,通过一些的特定的媒介就可以和人达到有效的沟通,这种情况被称为出马,而被黄大仙选上的那个人就俗称弟马,弟马可以是男可以是女,也不论年龄大小,一般情况下能被黄大仙选中的人都是和黄大仙有机缘的人,可能是祖上的机缘,随着一代又一代传下来,这样通过特定的媒介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在东北黄大仙的地位非常的高,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对黄鼠狼多了几分敬畏。
“林叔,这是怎么了”?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慕林看着这些被拨了皮的黄皮子,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这时候慕天宇也到了忘心河边上,悄悄扎进人堆里看着一堆黄皮子的尸体,没有言语。
“大家不要慌,我们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些黄皮子的尸体掩埋,这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我们也不要忙着下结论。”慕林这时候开口安抚大家
慕林说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就开始张罗回去找工具。等把一切办妥当,火辣辣的日头也快要西下了,慕林回到家,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简单说了几句。
晚饭后,小村庄又结束了一天的喧闹开始进入了睡眠状态,本是十五的月亮,但是却不像昨天那般明亮,毛毛的月亮显得有些恐怖,悄咪咪的挂在夜空种,像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大脸盘子,有些瘆人。
半夜,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慕天宇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悄声出了房间,对面就是慕七月的房间,房间里的灯早已经熄灭了,他清楚的知道这些稀稀疏疏的声音是从慕七月的窗户外传来的,透过堂屋的门缝,惨白的月光照下来,清冷一片,有点像入秋的夜,慕天宇看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不,不是一个,是好多个,数量在不断增加,仔细看就会发现是一群黄皮子,这时候一只大手搭在了慕天宇的肩膀上,慕天宇回头就看见了慕林那黝黑的脸,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候一声尖锐的人声传来“把那丫头交出来,今天正是十五,交出人我们不用到兵戈相向的地步”这个声音就是门外的黄皮子发出来的,可见门外的已经发现了门内的慕林和慕天宇。
慕林打开门,慕天宇跟在慕林身后,一脸认真的盯着院子里的一群黄皮子,这样近距离一看,当真是挺吓人的,一群黄皮子像人一样立在自己院子里,想想都感觉可怕。
“交出去怕你们接不住啊”慕林开口,此时的他哪里还有那白天敦厚老实的模样,活像一个说话铿锵有力,威风凛凛的将军。
黄皮子似乎是不着急,没有恼,更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双方都没有什么动作,就在这时候,一只黄皮子 挪到带头的那只黄皮子边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带头的黄皮子这才有了要退出去的动作,而这时慕天宇突然反应过来,转身跑过去打开慕七月的门,而此时慕七月早就没了人影,房间里一股难闻的气味熏得人头发昏,慕天宇连忙捂住口鼻从慕七月的房间退了出来。
此时被带走的慕七月不知道 自己是被带去什么地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轿子一样被晃悠的头晕,没多久慕七月就被丢到了一块硬地上,眼冒金星的慕七月觉得自己此刻眼花撩乱的,稳了稳神慕七月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很潮湿,还有一股骚臭味,黑漆漆的看不清四周,就在慕七月想努力看清周围一切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接着不知道是从哪发出的光亮,让慕七月得以看清洞里的一切,大大小小的黄鼠狼像人一样盯着慕七月,慕七月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住了,这些黄鼠狼盯着慕七月像是盯仇人一样,恨不得马上上去撕咬了她,这时候一个颇大的黄鼠狼上前一步,“我黄家和你有什么仇怨,为何对我黄家下如此毒手?”
慕七月一头雾水,她听说过关于黄皮子的传言,自己并不知道孰真孰假,但眼前的黄皮子说的她根本听不懂,慕七月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各位黄大仙,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别说有什么仇怨”慕七月想告诉他们是个误会
大些的那只黄皮子动了动,接着一个画面展现在慕七月的面前,画面里面就是她在凶狠的剥掉一只又一只黄皮子的皮毛了,那场面很是血腥。
慕七月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她实在无法想象是怎么回事,生平她这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黄皮子,更别说这样去剥他们的皮毛。
这时候不知道是哪只黄皮子的声音传来“就是她,剥了她的皮,我们黄家的子孙不能白死”
这句话犹如星火燎原一般,大大小小的黄皮子开始骚乱起来,当着是有要把慕七月活剥的架势。那些黄皮子开始向慕七月靠近,那一只只油绿的眼冒着冷光,看上去很是瘆人。
就在慕七月没地方刻退的时候,手腕的白洛发出一阵寒凉,冻得慕七月一阵哆嗦,一个男人的身形筱然出现在慕七月的面前, 慕七月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男人一把捞起,此时的黄皮子看见当下情况都像是发疯了一样,瞬间涌了上来,男人的掌风打出,和眼前的一堆黄皮子拉开一定的距离,但是黄皮子太多了,而慕七月发觉当下正抱住自己的男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好像随时会消失,就在慕七月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一群黄皮子龇牙咧嘴的又扑了上来,猛然间男人身形一震带着慕七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场景迅速变幻,慕七月此时正站在一口青铜棺材前,棺材里的人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此时慕七月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很大的山洞里,仔细看发现这山洞似乎有些熟悉,潺潺的寒气浮在山洞里,有些飘渺,是梦里的场景。这时候慕七月才发现,就在里青铜棺的不远处,一身黑衣的男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似乎是很痛苦,慕七月上前,因为他发现,那人正是刚才把自己从黄皮子那里带出来的男人。
“张起遇,你怎么了?”慕七月伸手去拉他
“别碰我”男人像是很痛苦,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慕七月停下了动作,但是她看出来此时的张起遇好像更痛苦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蜷缩着的身体不断地扭曲,一声声的闷哼从他的胸腔里发出。他不顾形象的发出各种痛苦的声音和动作,慕七月看的有些害怕,此时的山洞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眼前男人发出的痛苦声音,那声音开始变成嘶吼,像发怒的野兽,让人害怕,那声音越来越大,慕七月感觉山洞的里有碎石从上方掉下来。
“张起遇,你到底怎么了,我该怎么办?”慕七月带着哭腔,他不敢上前,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慕七月以为张起遇肯定听不见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突然抬头狠狠的盯着慕七月,慕七月对上那双好看的眼,此时的张起遇眼睛一排血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那样子像是随时会把慕七月生吞活剥。
“你怎么了?”慕七月小心的开口,她是真的有点怕了,眼前的张起遇好像换了一个人。
突然男人伸手将慕七月拉过来,暴力的将她丢到了石头上,慕七月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被震碎了,脑袋就跟着晕晕乎乎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一声嘶吼,慕七月身上的衣服被撕破,裸漏在外面的肌肤瞬间感受到一阵冰凉,恐惧感被瞬间放大,慕七月好像意识到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她大声叫喊着张起遇的名字,试图想唤醒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