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这又匆匆来到德景苑,罗氏跟陆想容也都在。四人走到陆老夫人跟前,扑通跪下。
陆老夫人一看这架势,不悦的皱眉,沉声道:“若是来为你们母亲求情的,那就不要开口了。”
陆文贤见到陆想容母女,还有在床上躺着的陆文景,羞愧难当,却也不肯再开口。
陆想芝知道自己在老安人这里说不上话,也是闭口不言。
陆文杰平日是除了陆文景,最得老安人欢心的,他憋着嘴膝行两步,“祖母,请您疼疼孙儿吧,母亲要是被休,孙儿哪还有前途可言。祖母……”
陆老夫人沉沉喘着粗气,手指颤抖,指着陆文景,“说的轻巧,那景哥儿鬼门关里走一遭,这罪就算白受了?要是不罚她,陆家的列祖列宗都不答应。”
“不是不罚,只是孙儿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祖母,为了我跟二哥的前途,从新发落吧。”
陆文杰仰着脸,可怜巴巴望着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思索良久,叹了口气,语气终是有了松动,“你说说,要怎样处罚,才能抵得过景哥儿遭的罪?”
“京城三十里外有座静心庵,将母亲送到那可好?”陆文杰抹了把眼泪,眼睛红彤彤的,甚是可怜。
这也算是将钱氏赶出了府,又不影响兄弟俩的前途,倒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办法。陆老夫人沉默思考着。
陆想容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老安人明显是听进去了。她虽恨钱氏,对陆文杰也没有好感,却是对安静不言的二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要她就这样放过钱氏,她扪心自问做不到。
“要送去庵堂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在京城,必须送回毫州老家。二哥觉得如何?”陆想容不想搭理陆文杰,直接问二哥陆文贤。
送回亳州老家的庵堂,虽是远了些,但有父亲的打点,母亲也不会比回到祖父家更难过。况且陆想容已经退了一步,陆文贤怎还好苦苦相逼,起身对陆想容作了一揖,
“多谢二妹妹。”
陆文杰还想说什么,被陆文贤瞪了一眼,终是作罢。
“老安人,我明日想去趟大佛音寺,为阖府祈福。”陆想容看向陆老夫人,真诚开口。
自打重生回来,陆想容就一直想去佛祖跟前跪拜,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更加不想耽搁。
“好,我跟你一起去。感谢菩萨保佑,景哥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老夫人本就信奉神佛,此次陆文景大难不死,她也觉得应该去捐点香油钱,谢菩萨保佑。
罗氏本也想跟着去,考虑到得有人留在家中,也就没有开口。只嘱咐陆想容,帮她也多谢谢菩萨。
晚间,淮阳郡主拿着一张信签,骂了句蠢货。为了借自己这把刀,陆想芝前些天居然送信来说,周云易已经跟陆想容有了首尾。
就算陆想容低贱不知检点,周云易会是那么随便的人么。今日又让人送信来,告知明日陆想容要去大佛音寺,这是催促着自己赶紧下手,帮她铲除陆想容,还真把自己当把刀了?
不过,去会会那个女人,看看她究竟有几斤几两,倒也不是不可以。
淮阳郡主将信签捏成一团,随手扔进了纸篓里,看着书案上那副画像出神。
画中男子剑眉朗目,嘴角微微上翘,似笑不笑。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站在花树下,深情的看着画外之人,仿若在等她飞扑过去,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