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无恙......”魏白顿了顿,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
舌头转个弯道:“大人还有事要忙,暂时不能过来,小姐且安心。”
听见他无恙,陆想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脚步也轻快起来。
陆想容每次熬夜,都需要好些天才能缓过劲儿来,回到花容居浅浅吃了些早饭便一头栽到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对外面腥风血雨全然不知。
雍王一案牵扯太广,如若全部按律处置,砍上几天人头都怕砍不完。
小皇上年幼,自然不能落个心狠手辣的恶名。故而除了雍王府,只有牵涉过深的几家满门抄斩。
为了震慑,下了大狱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一时京城人人自危。
周云易一直忙到半夜,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国公府,简单沐浴更衣后躺到床上,眼里布满血丝却是无法入睡。
一闭眼便是周生口吐鲜血,朝他奔来的样子。
他翻身下床,套好衣袍,走进夜色里。
花容居只廊下的宫灯还亮着,各个厢房的灯却都是熄了的,想来全都睡下了。
值夜的魏黑正欲起身,看见是周云易,缓缓又隐进茂密的树叶中。
周云易熟门熟路翻窗而入,当值的红梅警觉的翻身坐起,周云易抢在她出声前压着嗓子道:“是我!”
自打那晚闯入歹人,整个花容居甚至整个陆府,都知道了陆想容有人暗中护卫。
周云易声音沙哑,红梅听不太准,但他能悄无声息进来,红梅估摸着也猜到是谁,试探问道:“是姑爷?”
“是。”
得到肯定,红梅不再说话,悉悉索索起身,准备到门口去候着。
周云易抬脚往内室走,头也不回道:“你回房去吧,今晚不用当值了。”
红梅愣了愣,想说这于理不合,但一想到小姐最近都瘦了一圈,昨晚还熬了一夜,最后还是应了声“是”。
帷帐深处,陆想容蹙眉缩在藕粉色的被子里,青丝洒满枕头。
周云易俯身,将她一头青丝轻轻拢到脑后。犹豫片刻,轻轻掀开被角。
陆想容一整天都困得不行,吃完晚饭没多久便洗漱上了床。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浑身血液直冲头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阿容,是我。”
周云易伸手将人重新捞回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是我。”
“七,七郎!”陆想容仰头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红润的小脸粉粉的唇,再加上此刻迷茫的神情,周云易只觉心瞬间软做春水,低低唤着她,吻在她额头上。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陆想容才缓过劲儿来。
“七郎......七郎!”她紧紧抱住周云易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一遍遍唤着他。
每唤一声,周云易便轻轻应一声。
“睡吧。”周云易抚着她的背,陆想容听见他声音里的疲惫,二人又是小别重逢, 扫兴的话说不出口,紧紧抱着他,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眼,外面已是一片天光大亮。
陆想容有片刻的恍惚,她还没动,身边的周云易动了,手顺着她的衣摆伸进去,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陆想容才想起是周云易过来了,还这般两人相拥睡了一夜,不禁脸颊绯红。不待她说话,周云易的吻便落下来。
周云易是吃过早饭才离开的,陆想容迷迷糊糊,心里却很是踏实。
周云易没走多久,甄老夫人就领着沈洛霜上了门。
沈洛霜脸色不好,甄老夫人更是像老了几岁,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