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尽言中。
侯姓本就稀少。
长安城中的权贵子弟姓侯的就更加少了。
李韵灵微微压抑，倒是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小神医，又见面了。”
“秦家公子？”
侯君集本来就是生得高大，英武不凡，这一笑，更是风流倜傥。
彬彬有礼。
对眼下的怀春的少女正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可不凑巧的是，李韵灵压根就没往他那边看。
侯学真一怔。
额。
因为那小子的缘故？
呵呵。
就算你对诗词功底极佳，可我等才子在这聚会本就不是诗会。
就是讨论明年春闱的事情，你能插上什么话？
侯学真呵呵一笑。
“小神医，我和各位仁兄在谈论明年春闱的事情，不知道小神医有何高见？”
李凡皱眉。
春闱？
他倒是不打算参加。
“我向来是对参加春闱的事情是提不上什么兴趣的？”
“今天是陪秦家公子一起游玩，倒是不知道诸位在此有如此雅兴。“
“过一会儿就走。”
侯学真冷哼一声。
好不容易碰到这家伙。
待会就要好好一雪前耻。
坐在角落的一旁有一名身穿白衫的年轻公子哥。
本就想好好巴结侯学真。
正愁怎么拍马屁到侯学真心里。
一看李韵灵。
一看李凡。
嘿嘿，我懂了。
侯公子原来好这口。
侯学真发话。
“好，那我们就接着说。”
侯学真清清嗓子。
“相逢即是有缘，今日相会的才子，若是入了春闱，没有门路，侯某愿意出力帮你们一把。”
哗！
侯学真心一横。
为了在李韵灵的心中留下的好印象，也真是下足了本钱。
本来今天来这里就是吹牛聊天打屁，侯学真纯粹就是散散心。
没想到，李韵灵一到，直接上头了。
那名白衫公子哥，嬉笑道：“侯公子敞亮，我王泽若是入了春闱，必然登门道谢。”
“哈哈哈。”
秦家兄弟冷眼旁观。
李韵灵依然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
李秋灵撇撇嘴。
李凡一怔。
他皱了皱眉。
这个时代的科举，不光是要看考试成绩的，更主要还要各种名人推荐。
李凡作为半瓶子咣当的历史小白。
虽然不太懂这个时代科举考试内容。
但是这家伙看得电影电视剧贼多啊。
《长安十二时辰》中，程参献书求仕可以按照侯学真的说法，就是求举荐。
李凡皱眉就是这种体制隐含着很大的裙带关系和腐败倾向。
随后释然。
这的确有很多学子因为被名人推荐，才华显露头角。
例如诗人白居易向顾况投诗《赋得原上草》，结果受到了极力称赞，白居易的仕途因此得益不少。
在眼下的长安，不光是要成绩出色，还要找到合适的门路。
在大家成绩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侯学真一言，几乎是给在场的学子，打了个包票。
侯学真心中得意。
他朝着李凡忘了一眼，看着对方皱眉的样子，心中圭怒。
压着火气。
“李医令，你对春闱，莫非另有高见？”
李韵灵也瞧着李凡。
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侯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科举考试之类，我向来是不懂的。”
“哈哈哈……”
侯学真一听对方这番说辞，哈哈大笑。
谅你也不敢。
李秋灵一看未来姐夫，被人挤兑。
心中不悦。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咄咄逼人？”
说话的正是李秋灵。
李韵灵拉住对方衣角。
李秋灵别扭般，气呼呼坐下。
秦善道也是不乐意。
“喂，魏公子，春闱是大事，小神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跟你们一样，在这里说闲话？”
轰！
“什么？
“这就是治好了陛下的小神医？”
“早就听说这小神医年轻，可没想到的是，这么年轻？”
“小神医那首《苏幕遮》真是极好！越是反复品味越是觉得厉害。”
“还有那首宫宴上的《临江仙》也是登峰造极。”
“只说在诗词方面，我只服气小神医。”
“这不是废话吗？太上皇亲口封的长安词宗，天下词首，岂能有假？”
“嘶嘶嘶。”
“跪了。”
“天下一石，小神医独占九斗……”
“要是我能有小神医这样的才气，就是少活十年也行啊。”
“屁话，少活二十年也行。”
“啊，兄台贵庚？”
“额，三十八。”
“……”
王泽也是意外。
他也还算清醒。
“啊哦，原来是小神医啊，真是失敬啊，不知道小神医对春闱之事有何高见？”
王泽是打定主意，一直舔就完了。
侯学真朝着王泽咧嘴一笑。
王泽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妥了。
秦怀道看着这些人的满是恶意。
“小神医，不如先行离开，来者不善。”
李凡轻笑。
“嗯，我倒是有些看法。”
哗然。
李凡的话一说完。
这些人的表情瞬间变得腻歪无比。
你有看法？
嗯？
不知道读书人为了这些考试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眼下的春闱还是最为公平的考试？
还要如何？
李韵灵也觉得李凡这些话有些孟浪了。
她檀口微张，“李……医令，不妥……”
李凡向她回了一个安心的表情。
李凡接着说道。
“在座的同学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各自凭本事考出来的成绩，结束后，为什么还要走侯公子的门路？
“难道侯公子告诉你们试题了？
“还是侯公子分裂无数个替你们考试了？
同学？
起初这些人先是被李凡这些古里古怪的词语吸引注意了。
然后听到对方的疑问，全部失神。
是啊。
从前朝开始，科举一直是这样的啊。
没有人的反对。
所有人觉得这是最公平的方式。
无论是明经科还是进士科，考上后，只是有了做官的资格。
然后还要去参见吏部的考试。
如长相。
如家世。
如人品。
还要托关系走门路找人推荐。
若是像李凡这样，诗词功底极佳，在长安城中闯出偌大的名声。
考试的成绩也不错。
基本上板上钉钉，这官绝对能坐上了。
但是大部分人毕竟都是普通人。
不可能像李凡这个挂逼一样。
直接文抄公过来。
大部分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走达官贵人的门路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荒唐？
王泽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疯了？
说胡话不成？
侯学真哈哈一笑。
啪啪啪。
“精彩！”
“小神医发人深省！”
“当头棒喝！”
这是侯学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