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做好这一切,朝着黑马的屁股拍了几下。
“嘿嘿,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喽。”
国子监的众人啧啧称奇。
“早就听说小神医治病救人匪夷所思,可这?”
“今天确实没白来,就这么轻轻一握,黑马就好了?”
“神迹!真是神迹啊。”
秦善道欢快跑了过来。
“天珠公主,这黑马以后就是小神医的了,你该不会反悔吧?”
天珠呆愣,显然还没从刚才李凡的表演回过神来。
“啊……”
天仁一看自家妹子这幅模样,生怕再起波澜。
他可是知道宫中那位陛下,非常恩宠这个年轻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天仁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将这些话说完。
秦怀道一听,乐呵呵道:“好滴,好滴。”
众人随着李凡进入了国子监。
李凡进入教室,倒是让他意外房间中倒是已经坐满不少人。
这些人虽衣着朴素,倒是一尘不染,就是眼神中带着一丝局促不安。
李凡恍然,倒是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
秦怀道还是和先前一样,飞快抢了几张座位。
呼啦啦,国子监的学子落座。
卢高歌三人也是坐下。
天仁拉着天珠也是找了个位子坐下。
先前那名年纪颇大的老先生,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朝着最前面走了过去。
“大家先前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旨意。”
“我也就不多做介绍了,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明年春闱,都有小神医为大家讲解诗词。”
毕竟,李凡这厮,人前显圣的频率太高。
先是一首偶得。
虽然李凡后来在《诗词辑略》上正儿八经解释过。
那为《苏幕遮》。
可还是被大家记住了。
后来他又在宫宴上,一首偶得,《临江仙》再次横空出世。
更是一步成词。
被太上皇钦点长安词宗、天下词首。
反正就是一句话。
李凡这家伙就是不写诗词则已,一写那就是震惊所有人的眼球。
更别论,在《诗词辑略》上,李凡小露一首神奇字体。
若非李凡诗才的名头太响,那字体的奇特被湮灭掉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火了。
“小神医,从今日起,你就是国子监的教书先生,除了彭祭酒,在国子监见到任何人都不用行礼。”
沈洪说完,就要退下。
李凡也不矫情。
“大家好,说实话对于来国子监做个教书先生,我是不愿意来的。”
“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在西市有一个医馆,平日里我也很忙的。
“奈何,陛下已经下旨。
“我不得已,才来的。”
哗!
李凡一番看似真诚的话,在教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沈洪倒是还没走,而是想听听这年轻人怎么上课。
就是这三两句话,听得他想上去踹那小子几脚。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敢情陛下让你过来给上课,你还不愿意?
秦善道翻了个白眼。
小神医又开始了。
我还不知道你。
你忙?
忙个屁?
西市那间医馆,你让孙神医的徒弟,去暂时坐堂。
额。
秦怀道偷瞄了一眼,下面学子的表情。
他们一个个表情古怪。
额。
早就听说小神医说话古里古怪,完全不像是长安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要是这麻烦事,砸到了我头上,那该有多好啊。
天珠倒是撇了撇嘴。
李凡看着下面人坐的位置,眉头皱起。
国子监学子全部都是一身制服,全身雪白,袖口是竹子。
坐在左边。
那些衣衫朴素,稍微局促的学子,明显是外来的。
其中大部分应该是寒门。
坐在右边。
不妥。
这些人相互戒备,平日里上课倒是还凑合。
一旦其他琐事出现一个矛盾缺口,肯定就是一场骚乱。
“既然我是这里先生,在座的各位是不是都要听我的?”
国子监的学子迷迷糊糊。
“啊?”
“嗯,听先生的。”
“好,我要求你们左边和右边人混合坐在一起,现在!”
“啊?”
国子监学子的都懵了。
外来的学子也懵了。
“啊,小神……先生,这不合适吧?”
“怎么?”
李凡轻轻挑眉。
那个出声的国子监学子立即熄火。
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个狠人啊。
曹利群是怎么被充军的?
宫宴上和太子杠上,为何现在还无事?
算了,我绝不是怕他。
而是他现在是我的先生,我尊重他。
呼啦啦,在所有人的惊疑忐忑的目光中,教室里开始变得乱糟糟的。
不再是泾渭分明了。
李凡满意一笑。
“嗯,很好。”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
李凡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一张矮几,别无他物。
“没黑板?”
“算了,明日自己做一个。”
国子监的学子,外来的学子也是瞪大眼睛,仔细听着他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面前这位就是站在诗词终点的男人。
有可能他的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带出迷雾。
沈洪也是竖起了耳朵听。
“在座的一大部分家世不错,你们自己有没有心存侥幸?”
“距离春闱越来越近,你们是否真的拼尽全力了?”
额。
整个教室都是静悄悄的。
刚刚换过位子带来的混乱,学子的乱七八糟想法,瞬间都消失。
大家都不明白,李凡这是什么意思?
“很奇怪吧?”
李凡自顾一笑。
“或许,你们在座的一些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们还有后路。”
后路?
“家世不错的,自然能依靠家里的关系,补个缺。”
“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这些人,家里势力不行,是不是就从放榜的那一刻,你们就输了。”
起初,这些国子监的学子,对于李凡的话不以为意。
快点将这些废话说完,老子要上诗词课。
可是随着李凡的话越来越辛辣,越直接。
一些人左右张望,看着身边人,脸上开始挂不住了。
李凡没给这些人喘息的时间。
“而这些外来的学子,为什么会珍惜每一次上课的机会?”
“原因我不说你们都懂了。”
李凡话一顿,环视周围一眼。
“举个例子,一代人的资本积累,加上后一代人努力,才能让这个家族生生不息。”
外来的学子已经把李凡的这些话放在了心里,眼神黯然。
“既然一些人,没法从父辈手中获取资源,不妨试着做第一代原始积累,是不是更爽?”
听到李凡的这些话,那些原本局促不安的外来士子,像是突然打通了一个新世界。
眼神中燃起熊熊烈焰,一扫刚才的畏缩!
沈洪啧啧称奇。
其实在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他还有些纳闷,这些外来的士子怎么这么爱学习?
早早就在教室中等着上课。
联想着刚才这些人的局促不安,沈洪到底是教书教了一辈子的老头,接着就明白了。
自卑。
与这些国子监学子之间的家世对比,学问对比,几乎都是各个层面的碾压。
这些人大部分是已经认了命的。
还有那些人自动和国子监的学子起了距离。
有自卑有保护。
即便这其中的一些人能够在春闱中超过几名国子监的学子。
围绕着这些人一生的梦魇会一直缠绕在他们身上。
可现在?
沈洪匪夷所思。
就算是他,说出来这番话,可能效果还是不如他。
毕竟这人虽年轻,做起来的事情却是让人震骇。
就像是格言物理从一个大学老师嘴中出来,旁人只会觉得:嗯,好有理的亚子。
可若是一个稚子对着自己的伙伴说出来,那恐怖的输出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啧啧啧。”
直透本质,将这些迷惘的年轻人敲打醒。
他笑眯眯看着那个年轻人。
乖乖!
这年轻人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