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听说她要出去,脸色明显的垮了下去:“要去那么久呀!”
“嗯,全国性的,会久一点。”
“还那么远,我想你了还得要坐飞机去。”
“那边好吃的也多,你来就当旅游了。”
顾卿揽住她的手臂,头枕着她的肩说:“这回你一个人在外面,谁的脸都不用看,别吃药了。”
她的难处,她都知道。
“好。”她回答。
两个人没再说话,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道斜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她们从来,从来都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宋季铭找程淮宁了解了这次的培训,不是强制性的,而且也能选去首都,但她选了个最远的。
程淮宁问:“不想让她去?要不我做点手脚?”
宋季铭想都不想就道:“给她改到首都。”
“得嘞,你俩咋了?”
“闹脾气呢。”
“嗨,过来人劝你一句,人至贱则无敌,只要不要脸,厚着脸皮就上,她还能不从?睡舒坦了保证啥事没有。”
“越说越没边,挂了。”
申请很快的就批下来了,只是批了去首都。
临走的头天晚上纪云佳开始收拾行李,等宋季铭回来,才说了培训的事。
“时间定了,明天下午走。”
“嗯,我去送你。”他说。
“不用,坐城际特快去,不去山城了。”
“嗯,那我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了,顾卿说送我去。”
“嗯,那也行。”宋季铭说:“明天再收拾吧,歇吧。”
纪云佳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说:“秋款稍微厚一点的衣服我都挂在次卧左边的衣柜了,如果变天,你记得去那边找,冬款的在右边的柜子里,其他的都在主卧。”
“内裤我都重洗了一遍,都在这个抽屉里,你懒得手洗,机洗要单独洗。”纪云佳一一交代着。
宋季铭看了一眼抽屉:“你不说扔了么?”
“我怕你不肯穿,浪费了。”纪云佳关上抽屉。
“白色的衬衫也要单独洗,不能跟黑裤子一起洗。”
“知道了,要把衬衫挑出来。”他说。
“休闲的也要分颜色,深浅要分开。
宋季铭看着她,小心的问:“你一周回来一次不行么?”
纪云佳转过身:“你不会就攒一起拿到妈那吧。”
她又拉开一个抽屉:“电卡,水卡,气卡等等都在这个抽屉里,还有证件和各种收据,你需要到这里面找就行。”
她仔细交代着,宋季铭不说话,好像听了又好像没听,也不吭声。
她这样事无巨细的交待,让他有种她不会再回来的感觉,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
关了灯,两人躺到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晚安。”她说。
他没有回答。
良久,他轻声问:“你会想我么?”
纪云佳本该立刻回答“想的”,但今晚,她不想敷衍他。
“季铭,我们分开一下,对你我都好。”
宋季铭声音淡淡的:“好。”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纪云佳无声的流泪,她回想着他们生活在一起的许多日日夜夜,没想到最后要以这种方式结束。
纪云佳轻声唤他:“季铭,我想抱抱你。”
宋季铭翻身将她搂进怀里:“你越发的爱哭了。”
“是呢。”她抱紧他,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她知道他也不好过,他的人生还很长,她不想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凑合下去。
所以她已经申请了去支教。
转天,宋季铭下了楼就给苏承川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拖住顾卿,不能让她送纪云佳。
中午纪云佳做了四菜一汤,摆盘精致,做的很用心,她甚至又买了那天的河蟹,个头依旧很大。
“今天的河蟹也不错。”
她用了一个“也”,宋季铭筷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