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几月不见，李大夫就不记得我了？”
女人见戚又菡一脸惊愕，勾着嘴角笑得轻佻妩媚，鲜艳的红唇夺人眼球。
戚又菡惊讶过后就有些疑惑，没想太多就开口问道：“蔡月月？你不是被你母亲送去远房亲戚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这个穿着性感的妩媚女人正是几个月前因为跟巧秀的丈夫乱搞，第二天就被自己母亲送走的蔡月月。
当时蔡月月的母亲说的是蔡月月被她送去远房亲戚家反思了，还说那家亲戚住在距离京城很远的地方。
结果现在，蔡月月居然出现在了京城，给人的感觉还这么．．．．．．
戚又菡忍不住往蔡月月身后看了看。
蔡月月出来的地方，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春宵阁。
纸醉金迷，淫靡无度的男人天堂。
看到戚又菡变得精彩纷呈的脸色，蔡月月忍不住噗嗤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都是已经嫁了人的媳妇儿，怎么还会露出这样只有处子才会露出的表情？”
戚又菡一哂，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会认识我？”
按理说，蔡月月又没有见过她，怎么会认识她？而且还一副熟络的态度？
蔡月月笑得花枝乱颤，随手撩拨了一下一个凑上来的男人后，就歪头看着戚又菡道：“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如何？我想你应该不会太喜欢这个地方。”
正好这时，一个男人见戚又菡和蔡月月站在一起，可能以为戚又菡也是春宵阁的“神女”，眼冒绿光就要上来搂戚又菡。
“春宵阁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尤物，我今天有福了．．．．．．”
戚又菡被恶心得够呛，皱着眉躲开了那个眼神虚浮的男人的咸猪手。
那嫖客却并不气馁，甚至更加兴奋：“小美人儿，居然还跟小爷我玩儿欲擒故纵？不过小爷我喜欢～”
他又要上前一步抓戚又菡的手，但是这次，被旁边的蔡月月拦住了。
“这位客官，别急啊～”
她柔弱无骨地趴在那个男人肩上，手里的绣帕似有似无地刮过男人的脸，勾得男人神色迷离。
“这位小娘子可不是咱们阁子里的人，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媳妇儿，夫君一拳就可以把您打成痴呆，您可别乱来～”
那个嫖客一听，虽然迟疑了，但还是不甘心地看了戚又菡一眼。
蔡月月朝他的耳朵吹气，声音轻佻地说：“这种循规蹈矩的小娘子哪里有我会玩儿，您先进去，等会儿月月来伺候您，好不好？”
蔡月月虽然长得不如戚又菡漂亮，但是长得也算是中上，再加上艳丽的妆容和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性感的穿着，顿时就让那个男的看直了眼。
等那个男的三步一回头的进入春宵阁后，蔡月月才收起脸上娇艳的笑，一脸冷漠地把自己手里的手帕卷吧卷吧扔掉了。
“走吧。”
她拢了拢自己肩上毛茸茸的狐狸围脖，就径直往旁边一间小食馆走去。
戚又菡跟了上去。
“你夫君李大壮呢？”
在食馆坐下后，蔡月月先是点了一些吃的，然后把戚又菡上下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戚又菡身上那件一看就暖和的大氅上，然后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倒是心疼你，居然舍得给你买这么贵的大氅。”
戚又菡不置可否，看着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也没想跟你说什么，只是随便聊聊罢了。”
蔡月月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喝，一举一动之间尽是魅惑，加上她身上只有妓女才会穿的“不合礼教”的衣服，吸引着食馆内的人频频投来视线。
男人们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和轻佻，女人们眼中却全是厌恶和鄙夷。
但是他们的视线却统统被蔡月月无视。
“那个女人是那么跟你们说的？”
戚又菡突然听到蔡月月这句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个女人”是谁，“那么说”又是怎么个说法。
直到蔡月月继续道：“看来她也知道把自己亲生女儿送到青楼不是人干的事呢，你说搞笑不搞笑？”
戚又菡心中一惊，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想到蔡月月真的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送到青楼里的．．．．．．为什么？因为蔡月月和陈费五的事？但这惩罚也太．．．．．．太过了。
“呵呵，”蔡月月娇笑起来，凑上来冲着戚又菡眨巴眼睛，“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不可置信？”
她弯起眼睛，伸出手指勾了勾戚又菡的下巴，然后又“哎哟”一声，做作道：“忘了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会觉得我这种人脏吧？”
戚又菡皱起眉头，反驳道：“我这种人是什么人？你这种人又是什么人？你对‘脏’的定义又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脏’？”
蔡月月被戚又菡这一系列的问题给搞懵了，好半天才笑道：“哦？这么说，你是觉得我不脏了？一个青楼女子，一天就要接待十几个男人，你不觉得我脏？”
她嘴上带着勾人的笑，笑意却浅，漫不经心的玩着手里的茶杯。
戚又菡看着蔡月月这样的表现，平静道：“‘脏’不‘脏’，不是我说了算的。”
蔡月月摇晃茶杯的动作停下，抬头看向戚又菡，不屑地嗤笑道：“那是谁说了算？男人？”
戚又菡看着她的眼睛：“你自己。”
蔡月月愣住了。
“你若是觉得自己‘脏’了，那你就是脏了，但你若是不觉得自己‘脏’，那你就不脏。”
“端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在我看来，一个人如何看待自己，那她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里，戚又菡顿了顿，然后看着蔡月月，讽刺道：“而且你若硬要说什么脏不脏的，那脏的也不是你啊。
“你本来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脏了呢？脏的到底是谁呢？”
蔡月月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戚又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笑了笑，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