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思思飞到了我头上,一个劲儿啄我的头皮。啄的我又痛又痒,我生气的想把它赶下来,却听到了上面有轻微喘气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之前海爷爷曾经踩在村长他家老太太脑袋上的情景。
难道,我头疼是被采石场的冤魂缠上了?
我迫不及待的把箱子里面的八卦镜取了出来。
这镜子本来是挂在正门上方,用来辟邪。
可师父总要带一些魂魄回来,有时候经堂屋而过,八卦镜让他们十分惧怕不敢进门。师父这才用层层红布把镜子包起来压在箱底。
我把镜子放在南面的窗台上,慢慢照到我的脸。
镜子很老,泛黄不清晰,我的轮廓有些失真。
我缓缓的低下头,纵然心里有着准备,也是牙齿打颤,倒吸一口冷气。
一双又黑又脏的大脚就踩在我的头上。
破破烂烂的草鞋,根本遮不住他裸露在外的黑脚。
思思就站在头顶,使劲儿啄着这双脚的脚趾。这只脚左右移动,似乎在躲避思思的啄咬。
他一跳,我的头又疼了几分,果然是鬼怪作祟。
我吓得不敢往下看,爬下炕哭着喊师父。
“师父,你看我头上是不是有鬼?刚才在铜镜里我就看到……!呜呜……”
师父在炕上打坐,扫了我一眼就开始骂我不成体统,把衣服穿好再来。
我回去哭哭啼啼的穿裤子,也不知道头上的那尊大神与我何愁何怨。
等我再回到师父屋子里的时候,师父让我爬上去,我静静的端坐在他对面。
师父盯着我的头,眼神逐渐犀利。他在炕桌上摆好纸笔,开始说话。
“会写字,就把事儿写出来。不会写字,就晚上来和我说。不要伤害孩子!”
说完,我就觉得头嗡的一下,耳清目明。
“师父,好多了!你真厉害,既能唬孩子,又能吓走鬼!”
我看着桌子上的纸笔自己动了起来,果然是有鬼!
然而,他并没写出什么字,而是画了一轮弯月,还有一个大开的院门。
“我会给你留门,你不用怕门神!”师父说完,笔坠落在桌子上,一切恢复正常。
我和师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晚上再来!
采石场的事儿,有可能在他身上找到线索。
待到夜幕降临时,师父特意把大门敞开着,门上贴的门神被“面壁”了。
“师父,门神有这么大的作用?之前海爷爷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们起到什么作用呢?”我不理解的问着,难道他们还能分清生人熟人?
师父难得的没骂我,而是告诉我,如果是年头较长的厉鬼,门上贴着的门神也是不起作用的。
毕竟现在的门神,都是印刷厂统一印出来的,空有其形,却无其神。
也就是阻拦下新生的鬼魂罢了!
那岂不是,唬住一个算一个!
我看着正在面壁的门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事儿,比上坟烧报纸还可恶。
我在师父屋子里陪着师父等“人”来,心中一直惦念着大白。大白消失好几天了,会不会让周星星给做成蛇羹了。
我问师父大白什么时候回来,师父说大白去很重要的事情,可能会稍有些麻烦。
我最讨厌他这样,把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又无可奈何。
夜深人静的时候,屋里轻轻刮起一阵旋风。突如其来的阴冷,让昏昏欲睡的我打了一个冷战。
再睁眼时,师父面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我不经意扫到他的脚,底下那双破草鞋就是踩在我头上的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