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怎么了?是不是被冻着了,过来让我看看!”
师父把着我的手腕,摸着脉。
我吐得浑身没力气倒在师父怀里喘息,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突然觉得这里好可怕,又冷又黑,被人监视,还有乱七八糟的怪梦。
“呜呜,师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把头埋在师父怀里,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师父摸着我的头,哄了我好一会儿,我才不好意思的抽噎着,不敢在哭。
好丢人,八岁了,还在师父怀里撒娇。
“当当当”外面有人敲着门。
“道长可是起来了,饭菜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吃了!”问的人是个上岁数的女人,应该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敌意。
我看着外面已经见亮的天,心中的噩梦也消散了很多,梦里大多数的场景更是记不清了。
“好!”师父答应着,我也抹着眼泪,跟师父一起下炕。
一出门,就看到堂屋摆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这么穷的家,能弄出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简直是在款待我们啊。
饭菜散发的香味,让我早上吐得空空如也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女娃子饿了,就先吃些!”叫门的那个胖乎乎的大娘,把我领到长条凳上,我不安的坐下来。
这饭菜看起来很美,会不会有毒?我回头向师父请示,外面门被推开了。
正是昨日带我们进村的老爷子,他矮胖壮实,一张脸上尽是岁月风霜刻画的痕迹。拱手作揖,很正式的与师父道歉行礼。
“道长,昨日多有得罪,还望您能海涵!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三个娃娃的命,都是您舍命救下来的,您就是我们村子的救命恩人呐!”说完,他就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哪能让年长的人给我们行如此大礼,师父忙着上前扶人。
饭席间,老爷子和师父聊得很是投机。
我说昨天看他们怎么这么凶,原来他们是把我们当成政府人员了,还以为我们是来扫荡端窝的。
我咬着一个兔腿,炖的好香,根本无心插话。
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对。
等我们到了北京,师父真的就是一名公务人员了。到时,我们就有家了!再也不用住无定所,颠簸流离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眼前的老爷子就是这个村子的族长。
这个村子还没有村长一说,是个被世人遗忘的村落。若不是有人指路,我和师父断是走不进来的。
村子是在清末战乱的时候,大家误打误撞发现的。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再未出去过。
村子里的人不多,王氏是大姓,所以王氏家族在村中是说一不二,大小事务基本也是由王氏推选出来的族长来做决断。
师父没说话,我也没捅破。
这抢劫的事儿肯定是族长带的头了。
族长吞吞吐吐,二两白酒下肚开始发牢骚。
大体就是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要说是吃喝倒不用愁。
靠着大山,一年四季,各式野味山珍啥都不缺。缺的就是被褥、衣物这些日用品!
尤其是这几年,钱不好用,走哪都得要“票子”!
这布票、烟票、酒票、就连一盒火柴都要火柴票。他们这种村子是有钱也买不到!
的确,这些票子都是公社里面配给生产队的。这种村子,谁来给他配票子呢!
“为什么不让村子里的人走出去呢?”
族长喝的舌根有些发直,“外面乱着呢,没有钱,哪个敢出去送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