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女鬼是忌妒我同样为鬼婴,为什么我就能长大成人,在阳光下行走。
人呐,都是命!
谁让她儿子没有一个守护神,叫大白呢!
一想起大白,我就按捺不住了,从包袱里面掏出黄裱纸,轻轻的召唤着大白,完全没有回应。
等到深夜的时候,族长带着师父和我一起去了灵堂。因为师父之前的要求,二人的灵堂一同设在个类似于祠堂的地方。
而大家都知晓了今晚要招魂的事儿,现场除了至亲并无他人,冷冷清清。
死者已被装进薄薄的棺材中,棺材还带着毛边和木刺,一看就是准备的特别匆忙。
只是,这旁边的纸人这回真的派上用场了,站在火盆旁栩栩如生,透露着诡异的生气。
“这纸人谁做的?”师父上前仔细摸着纸人,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族长上前恭敬地告诉师父,是北山上住着的一个老人给扎的。
老人原本是住在村子里的,后来因为岁数大了,而且做的还是这样丧葬的事儿,怕犯着大家的忌讳便独自一人搬到了北山上。
不过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谁家有个大儿小情,或者死人之类的,都会去和老人请示下。
从族长的话里,听得出来他对这位老人很是尊崇。
“所以,装神弄鬼的纸人也是他给糊的?”师父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清楚的看到他手指上粘了唾沫,抹在了纸人眼睛上。
族长不好意思的笑言,看着我说都是生活所迫嘛。
从老到少,一窝盗匪!
我心里特鄙视他们这种行为。
等师父转过身来时,我看得清楚,纸人的眼睛由于唾沫的晕染,诡异的生气渐渐消散。
家属们捧着死者生前经常穿的衣物,忍着泪朝师父轻轻一拜。族长派人把事前蒸好的白馍用小簸箕端了过来。
白馍招魂?也对,这种横死在外的鬼,只能用白馍了。不过,现在这种缺衣少粮的时候,这一簸箕白馍可真是奢侈!
师父把一段白蜡烛点上,插在了馍馍中间。馍馍挺多,蜡烛在上面烧的还挺稳。
“幽幽,一会儿你就端着这个馍馍,我们出去走一圈再回来!”
我不情愿的端着簸箕,内心很抗拒。
家属那么多,居然让我一个外人端着饭碗,喊他们回家吃饭,丢死人了!
师父背上桃木剑,拿起纸钱就在前面开路。
我紧跟其后,幸好簸箕有绳子挂在脖颈上,要不然端一路非得累死我。
其中两个女人,应该是死者的婆娘,在后面捧着衣服,大声喊着死者的名字,魂归来兮。
路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就出了村子。
天色太黑,除了昏暗的毛月亮就靠着簸箕里的小蜡烛散发的那一道光晕照亮。
这地方崇山峻岭的,我一直担心师父会不会一脚踩空摔下去。
不过怪的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蜡烛居然还亮着,没烧完也看不到蜡油低落。
这普普通通的半截蜡,感情还是个宝贝?
后面两个女人一声声喊着,早由刚开始的洪亮变得有气无力。那低弱的声音,一听就是声带哑了。
师父停下来,让后面两个女人喝点水,一会儿接着上路。
魂魄不知道在何方,有可能还在他们出事的地点。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保持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