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炮楼里逃出来了,从那浪人的手里也逃出来了,却要折在自己人手中吗?
我就不信了,我天生的福大命大,还真的折在自己人手里不成?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我往前挪了两步,没出息的跪倒在地,哇哇大哭。
能不能不这样欺负人?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能对一个孩子下手!族长他们几个人把我围住,蹲了下来,却是未动手。
“小道姑,别哭了!你师父呢,道长呢?”族长扶着我的肩膀,摇的我头有些昏。
什么意思?不是来取我小命的?还以为这个村子的人都是那日本鬼子的汉奸,要抓我灭口呢。
我指指我的脚脖子,族长立刻明白,端起来“嘎巴”一声,崴着的地方倒是没那么痛了。
希望大家以为我是崴了脚脖子才哭得,要不真是有损我光辉形象。
“你们找我师父做什么?”我揉着脚,小心的看着他们。思考着这里要是有什么圈套,我该如何脱身。
族长和其他年轻人很是急迫的样子,大声喊道是师父临走前说过,如果村里出事了就来这里找他。
这我们走没两天,村里果然出事了。
听族长的描述,其实师父那天就说出了怪事,就是村民们都不同程度的做起了噩梦。
只是这噩梦谁偶尔都会有,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都躺在炕上哭就奇怪了。
白天的时候,虽然没有了噩梦,可悲伤的情绪还会感染到所有人,大家都在砸东西,打架,甚至因为一点儿小纠葛就动刀动枪,差点儿搞出人命来。
族长规劝的时候也觉得火大,就下了命令,下次谁先动手就弄死谁。
结果,真的出了人命。
先是一户人家的女人杀了自己的当家的,说是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早就想弄死他,然后自己自杀了。关键是他们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忍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还有一户人家的男人用斧头劈死了邻居,理由是十年前建围墙的时候,他家那边比自己这边高了两块砖。这些年家里的日子没邻居过得好,就是因为这墙的问题。而这邻居却是不肯把墙变矮,因此送了命。
像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却惹得村里鸡犬不宁,人命不断。族长这才意识到,真的出了问题,无法控制的大问题!
“师父就是上山解决这事儿去了,你们口中的神人,其实是个日本人。恐怕,这就是他们报复的手段……”
当年侵略战争就是这群犊子们干的,没想到胜利都二十几年了,居然还有这种狂热分子存在。
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报复,还是其他?
族长听完恨得问候了他之前所谓“神人”的往上数几代的所有女性。
一直以遗世独立自居的老头,没想到自己老来晚节不保,给日本人做了走狗吧!
我无心理会他,只是想这山上的冤孽。
这个冤孽是一个冤魂,得是多大的冤屈能泄放出这么足的怨气?
冤孽造成的影响,我和师父这种有过修行的人才勉强支撑,这些村民该是如何度过的两日?
而且,这种情绪会扩散,之前只是山门、山门附近,现在连村子都感觉到了。若是冤孽不早点儿解决,恐怕会扩散的更远。
或者,这冤孽要是出了山,去县城、大城市,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