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婶摆摆手,看着坐在床下的弟弟,
“无论她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要去北京一趟。我要自己去证实,我不甘心...呜呜...”
她微闭双眼,眼角各流出一颗泪珠。紧接着,泪珠都不断的滚了下来。她在痛哭,却未发出一点儿声音。
罗兀叔叔跪在地上“咣咣”的磕着头,连声喊道“拂姐,你去吧!弟弟在这儿等你回来!”
之后,高连长派车送柳大婶送到县里的火车站。
罗兀叔叔因为要给师父疗伤,也防止罗生再使什么坏,他借口没来送。估计是怕受不了再离别的场面吧!
尽管知道吴迪可能是个假女儿,柳大婶还是很开心。那毕竟是她日夜思念十二年的人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她心中过了千遍。
就算不是她的女儿,她也要自己确认,才能死了这颗悸动的心。
我站在铁轨旁,看载着柳大婶的列车开远才回来。
等我下车到军营的时候,王守一灰白的脸、单薄的身体,摇摆不定的站在门口等着我。
我狐疑的从卡车上爬下来,贴着卡车的车厢盯着他往后退。这老家伙不知道又要怎样?难道陈规划死了?他这是要发疯?
“赵幽幽...站住!”
我刚躲到车厢后面,背对着他,就被他喊住了。
以前中气十足的王守一,现在嗓子沙哑毫无气势,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王守一吗?
我探出头小心的看着他,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现在更是花白随风凌乱。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在门口等我,一处其他的同事并没有和他在一起。果然是没了那些助纣为虐的打手,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赵幽幽...你害死了规划,我会让你陪葬的!”
“你别不讲理,那蛊是我下的?菁菁是我逼着他那啥的?别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自己家孩子没教育好,还怪上我了。”
我不屑的反驳道,凭什么说是我害死的。直接凶手已经在下面等着和规划兄手牵手呢,见死不救的两个罗家人,也不见他吵嚷着去报仇。
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王守一皮笑肉不笑,阴森森的看着我,我浑身都发冷。
真是的,我迅速背过身去,直接爬到了卡车下面。我还不看你这张嘴脸了呢,卖国求荣和日本人勾结的东西,残害同事与奸佞合谋的恶人,我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趴在卡车底下,看着王守一踉跄的往回走,我又趴了好一会儿才钻出来。
回到师父营帐的时候,师父才和我说陈规划死了!
尸体在我上午去送柳大婶的时候被火化的,那噼里啪啦的场面极为诡异。
我不禁撇撇嘴,死有余辜!要是能找到菁菁的魂魄,我一定劝她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奸夫”!
王守一还恬不知耻的向组织上申请了一个烈士的名号给他。
陈规划烈士?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烈士,想想也真是开了新社会的先河。
“师父,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王守一了。他说是我害死了陈规划,要我偿命呢!”
师父皱着眉,显然也不理解这事儿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哼,一条老狗!”
“嗯,还是疯的!”我接着罗兀叔叔的话往下说。
“没关系,疯了也是掉了犬牙的...”
“奈何后面狗崽子多啊...”
“他的崽子长不大...”
我俩一唱一和,师父闭上眼念起了经咒。
我和罗兀叔叔相对而视,吃吃的笑着。师父悲天悯人的性格,念得是《救苦诰》。我俩都以为师父会念清口诀、清心诀来替我俩平心静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