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下台走了!我想喊就都喊住,能不能告诉我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呢?这可咋整!
那边,乐师依然谈起了前奏,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来,让我看中的还是那面锣。有锣有鼓,不就是差条鞭子了。
下方的客官一幅幅色欲熏心的模样,也不想想大家闺秀唱出来的曲子是他们能欣赏了的?
我缓缓把手翘成观音指的模样,唱戏的我记着是这个动作。
照葫芦画瓢,却不知我的九尾狐天性,在模仿面前都是惟妙惟肖的。
最后看了大林子一眼,他一本正经的瞧着我!我心中想着,这曲儿,就当我唱给他听的吧!
我如此“深情”的一瞥,他若再不明白继续给我捣乱,我可就要怪他了。
“日落西山哎...黑了天...”嗓音开启,那是来自白山的清脆和嘹亮,接着我按着天罡三十六路的走法,轻盈的迈着步子,旋转、下腰、折身、回眸一笑,停顿了一会儿继续唱到,
“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挝奔大树,家雀老挝奔房檐...”
台下由刚开始的寂静,忽然由那位少爷带头发出稀稀两两的掌声。
我唱的越来越快,脚上的步子也越来越快。一时间,广袖长舒互相缠绕,罗衣翩飞不知疲倦。
此时的我,自己感觉像个陀螺,而在其他鬼看来,无疑是这永远昏黄灰暗的玉垒坪上投下的一抹阳光。
一抹,不会让他们受伤、也无需躲避的阳光。
旋转的那一刻,我忘却了台下的观众,也忘了大林子。这不是在请神,而是我放纵的一个展示。
心中一片晴朗,没有玉垒坪、没有众鬼,没有人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剩下的只有我自己。
还在南疆丛林中的小瀑布前,踩着满是露珠的草地放开身心的起舞、歌唱。
待我用双臂把自己紧紧包住,半蹲在舞台上,半条腿向后延展时,这一段请仙词算是终了了。
听着琴瑟的尾音,我将自己慢慢从神游中拽了回来。没敢松开手,也没听到下方有啥动静!
不会是嫌我唱的不够好吧?完了...
我只会这一首比较拿得出手的,若是再让我来一个,恐怕只有唱《救苦诰》了!
接着就听到下方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噼里啪啦的金银往台上袭来,有个银裸子还砸到我头上,让我不得不从自己编织的翅膀里钻出来。
成功了!
太好了,只能说这群古人,在这儿活了三百年审美都退化了!我这水平的都能叫来好,简直是苍天有眼!
我笑着在台上还礼的时候,大林子却藏在柱子后面背对着我不肯看我。
我心中一阵疑窦,莫不是我在这妓院的舞台上跳大神,玷污了仙堂?想到这儿,头上冷汗四冒!
正常我自己内心疑虑挣扎的时候,门口有人喊道老都尉来了!
正主终于来了!
一楼大厅的门被缓缓拉开,那声音简直和尘封已久的故宫某个院子的木门在百年后被人重新开启一样,总觉得应该带点儿灰。
我紧盯着大门口,一阵盔甲撞击的声音,一楼的玄关屏风后面缓缓走来一队铁甲士兵。
不愧是都尉,出门都是带着卫兵和冷兵器的。我盯着那群人手里的弯刀,明朝似乎有锦衣卫这个说法,难道锦衣卫也是这样的装束?
待卫队齐整整的分立两侧时,老都尉才从回廊处信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