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木门咯吱一下打开,阳光射进去能看到拂尘在空中跳舞。这里没有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老者,身材矮胖,花白的长发扎成髻扭在头顶,背对着我们专注的看着一幅画。
那幅画是正经的山河图,画者定是十分熟悉这片山水。
危峰如叠,如削如攒。山脚红松阵,山头皑雪白。长练之瀑从天降,涧中溪水现瑞祥。山顶处更有一座天池,如同天上坠落的琉璃盏,熠熠发光。
更难得的是,这幅画每过几秒钟便会自然变换,春夏秋冬,景色各不相同。
只是这通篇的黄绿蓝白还有顶上一直不变的天池,我知晓这必定是我们身处的这座山,白山!
看来,白老头真的是爱极了这片土地这座山头,几千年来就在这里守着,实属让人佩服。
“白老前辈,晚辈幽幽向您问好!”我弯腰拱手行礼以示尊敬。
白老头转过身来,半天也没让我起身。大白没说话,我也不能一直在这儿撅着,便偷偷抬起头瞄了白老头一眼。
这老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发须均白,胖胖的脸上也没有褶子,只是那对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此时竟然饱含泪水。
看我哭啥?
我连忙起身,他见我起身之后,赶紧抹了两下眼泪。
“老前辈,您这是...”难不成是我哪里惹着他了?大白拽着我的衣角摁了一下,这意思是不让我说话。
“白老头,行了,适可而止啊!我带幽幽来,可不是看你演戏的!”
大白极不耐烦的样子特别不尊重眼前的老前辈,我瞪了他一眼,怎么和领导,哦,不是,怎么和老前辈说话呢?
“么有关系!小友切莫挂怀,老朽只是...只是...情不自禁!呜呜...”
说完,老头竟然自己哭起来。这哭得我是一头的雾水,大白上前看着是搀着白老头实则就是架着他的胳膊给他拖到了座位上。
“他哭啥?”我默默地问道,大白在心里回我等会我就知道了。
“前辈,我...”以前也没拜过山头不知道咋回事儿,但我看过相关的电影啊,土匪上山的时候不都得说说自己以前的功绩有多厉害么,本来想介绍一下自己以前的功劳,没功劳也有苦劳,没等我说出来就被白老头给打断了。
“你知道我为何眼里饱含泪水?”他就那样用袖子拭着眼角,梨花带雨学林妹妹似的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确定这是白山的领袖人物吗?这哭哭啼啼的老头是与山同寿的老资历吗?
当时脑子一热也没思考,“因为你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这句话我听知青念过,他们都当情诗来念,后来还被批判来着,我印象极为深刻。
听我说完,白老头登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围着我看了一圈,很是震惊。
“几百年了,已经过了几百年了。我问的问题,都没人能回答到我的心坎里...你...是第一个!”
我心里一阵恶寒,大白的话悄悄在我心里响起。
“不用说话,这老头就这样,每次带新人来见他,他都会问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今天可能是走了狗屎运!答对了!”
刹那间我就懂了,不是我回答的对,是这老头太新潮了。这句诗,放在外面不是知青都很难知道,白山上这群活了几百年的精怪怎么可能回答的了他。
“你叫啥名字?咱们好好认识一下!”白老头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前辈,我叫赵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