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姐...”我轻声喊了下,孟姐姐缓了好一会儿才松手回到座位上。一夜之间,她竟然憔悴了许多。
“孟姐姐,是不是要出事了?”
她把办公桌前的档案记录本摊开,把厚厚的眼镜片摘了下来,双手用力揉摁着太阳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小孩子家家不用管那么多,该来的总会来。上不得台面的,永远也爬不上来...”
也不知道她暗指的是什么,或许这就是政治之间的博弈。我年纪轻轻,其中的利害关系根本参不透。只能默默的帮她把这些资料整理好装订成册,减轻孟姐姐的负担。
如今一处二处的人都回来了,这些材料也容易多了,不用孟姐姐再发电报或者是写信给他们,只需要轻轻的按一下铃,吴迪姐姐就去喊对应的同事过来领任务了。
上午我帮着孟姐姐分担办公室的活儿,下午就去钱老头那看看有没有啥需要帮忙的。嗯,也是趁机和安孤鸿见见面。
下到地下室的时候,正好听到安孤鸿在和钱老头聊天。
我大大方方的走进去,钱老头看我来了直接把手里的活计放下了点上他的大烟袋,如今让我俩接手他倒是落得清闲。
“幽幽,听钱老说这车是你画的?”安孤鸿手里拿着的纸片,确实出自我手。
我点点头,心生愉悦。还有什么事儿,比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赞许更快乐呢?
安孤鸿手里拿着一小片铁锯,正在慢慢的锯木头,完全是按照我画的纸样在做。
我撇了钱老头两眼,安孤鸿一身的本领放在这儿做木工,这才是暴殄天物吧?
“我来弄,安哥哥你歇会儿吧...”我上前拿出手帕,准备帮他擦擦汗。地下室里通风不畅,钱老头又是个矫情的,弄了好几个炉子日夜点着,温度比上面不知高了多少度。
安孤鸿满头大汗的把头低了下来,一脸幸福的样子。钱老头磕了磕烟袋,咳嗽了几声,我余光看看他,他还满脸不自然的样子。
有啥不习惯的?
以后让你看不惯的地方多着呢,难不成在这地下室里呆的久了,就真的与世隔绝了?
安孤鸿不好意思的自己接过手帕胡乱的擦着,“幽幽,你来了也别闲着,给我画几个白幡...”钱老头忍不住开口,我就知道准备好事儿。
白幡?那不是给死人引魂用的吗?用的时候现画就行,而且二处的人抻出几个都会画,现在准备这个干什么?
同样和我满脸疑问的还有安孤鸿。
“钱老,您准备这么多马车、棺材是做什么储备吗?这些得装多少亡魂呢?特情处一年的需求量这么大吗?”
钱老头吧唧吧唧的裹着烟袋,烟雾缭绕中很是陶醉的样子。
“嘘...”吹出了一口烟之后,微闭的双眼睁开了,“这才哪到哪,远远不够呢!有备,才能无患!老夫我最不喜欢被人撵着干活...”
我耸了耸肩膀,又在这儿扮高深了。
三年前的特情处绝对没这东西,今年不知道他这是抽了哪股子邪风,要做这东西...我看了下他刚才剪出来的白纸,婴儿拳头般大小。
让我在这上面画幡,多费眼睛啊?
钱老头倒是没在意的给我递过来一直特细的毛笔,我无奈的接过。谁让我想和安哥哥多呆一会儿呢,画吧!
一下午画的头昏脑涨,趁着快要晚饭的功夫,我赶紧和安哥哥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