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扬看向程锦，而后唇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他说，“不会。”
“哦……”听到这个答案，也不知道为什么，程锦心里竟然有点儿失落的感觉，她总觉得，他的答案不该是这样的。
而就在程锦低下头的时候，就听到秦薄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语气很淡，他说，“我不会为了我爱的人杀人，只是因为我敬畏法律并且尊重生命，这辈子，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做出违法乱纪的事儿，但如果是要我为了我爱的人豁出性命，那我义不容辞。”
程锦怔了一下，而后看向秦薄扬。
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从容且坚定，一瞬间程锦只觉得原来就极为英俊的人，在这一刻似乎更加耀眼了几分。
没错了，这才应该是他的答案。
别说是为了他爱的人，就算是为了保护普通的人民群众，秦薄扬也绝对会义不容辞，慷慨赴死。
这，才是她认识的秦薄扬。
一时间，程锦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充斥了自己的心脏，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程锦才找到词来形容——那叫崇拜，叫信仰。
秦薄扬丝毫没注意到程锦的异样，在说完那番话之后，他用手中的笔在本子上轻点了两下，“所以同理，总也有人会为了自己爱的人不惜犯罪的，现在，孟凯，去彻查所有跟袁亮有关系的人，要快。”
孟凯当即点头，“我这就去。”
孟凯走了，秦薄扬的目光就落在了孙义山的身上，“该你了。”
孙义山从容一笑，“我这边也是有很大进展的。”
说完，他起身走到黑板前面，在孟凯画好的人物关系图上又加上了梁雨的名字。
“经过调查，梁雨和王俊森之间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已经长达三年之久，而且王俊森的老婆张茹还因为梁雨的事闹到了梁雨家里一回，这事儿也是听梁雨的邻居讲的，当时张茹找过去的时候，梁雨的老公正好出差没在家，之后邻居也没人多嘴，所以梁雨的老公也还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秦薄扬挑眉，“闹了一回？怎么闹的？”
“呃……大概就是找上门去怒骂梁雨不要脸勾引她老公之类的话，并且威胁她赶紧离开她老公，否则她就不客气了之类的，但是梁雨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鄙夷的骂了回去，听说好像还动手打了张茹一巴掌，后来还是王俊森找了过去，把张茹带走了。”
程锦皱眉，“婚外情还这么嚣张？”
孙义山笑了笑，“比这嚣张的还有很多呢，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后来我们也去求证了王俊森，据他所说，因为梁雨打了张茹，他当时挺愤怒的，跟梁雨断了一段时间，但是耐不住梁雨频频勾引，最后还是又混到了一处，而张茹当时却被王俊森哄住了，并且以为王俊森真的跟梁雨彻底断了，之后就也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样看来，张茹还真的有很大的嫌疑，不管是罗思心还是梁雨，在她丈夫的情妇里面，应该都属于比较特别的了，如果压抑到一定程度，会做出杀人的事来也并不奇怪。
“联系过张茹了么？”秦薄扬问道。
孙义山点头，“上午的时候就联系过张茹了，说警方这边有事需要她配合调查一下，让她尽快回来，她说今晚五点左右就能到家，到时候我们直接找过去就好了。”
“嗯。”秦薄扬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句，“另外联系一下临市的警方，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看看张茹这两天是不是真的回家了，如果真的回去了，具体行踪也了解一下。”
“好的。”
“哦，还有，我之前让你查的梁雨和王俊森的开房记录，你查好了么？”
“已经查好了。”说着，孙义山将手上的一张纸递给秦薄扬，上面用表格的方式记录了两个人的所有开房记录。
秦薄扬低头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凝眸道，“他们两个人虽然不是每次都去同一个地方，但是具体地点却多集中在江北地区，也就是离a大比较远一点的地方，而梁雨被杀害的地点，虽然也离a大较远，但跟这个地方却也并不在一处，而且他们是第一次去这个地方。”
“所以果然不太寻常？”程锦接过话头，“刚好，今晚去王俊森家里的时候，也顺便问问他，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
秦薄扬点了点头，看向孙义山，“还有别的么？”
“还有就是关于袁亮跟梁雨的恩怨，其实两个人之间也不算有什么太大的恩怨，就是有一次罗思心在课上刚把袁亮当着全班人的面一顿批评，而第二节课刚好就是梁雨的课，当时她心情不太好，袁亮又受了之前罗思心的影响，状态不太好，就被梁雨当成了出气筒又是一顿说，以至于袁亮就连带着也把梁雨恨上了，但其实梁雨也就骂了她那么一次而已，不管怎么说，都似乎构不成什么杀人的动机。”
秦薄扬微微拧眉，似有不解，思索半晌，到底还是点了下头，“要是这样说的话，倒也的确如此。”
此时程锦也有点儿头大了，这一次的案子比上一次还要棘手许多，两个不知道是不是连环杀人的案子串联在一起，说是两个凶手吧，又偏偏有共通的地方，说是一个凶手吧，又有很多矛盾点，这些线索这样杂七杂八的缠绕在一起，简直要把人给绕晕了。
“所以袁亮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你们之前怀疑他，主要也是因为他跟梁雨和罗思心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关系吧？可如果他没有杀梁雨的动机，那就没理由重点怀疑他了啊？”
“别急。”秦薄扬淡淡说了一句，“你越是着急，就越理不清头绪，查案子就是如此，如同抽丝剥茧，你一着急，反而可能让全部线索都乱了。”
程锦哀叹了一声，“我怎么能不急啊？是你说的，我只有三天的时间。”
“是啊，一共有三天时间，而现在还有两天，你急什么？慢慢的理清楚，排除所有不可能，最后集中在一个嫌疑人身上，围绕他努力寻找各种证据线索，这个案子也就破了。”
程锦撇撇嘴，“说的容易。”
话虽这样说，但程锦还是奇异的感觉到，自己原本有些躁动的情绪，还真的就慢慢平复下来了。
她忍不住看了秦薄扬一眼，趁着孙义山没注意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发现，你还真是我的良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