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扬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头也没回，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去外面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程锦站在秦薄扬身后，听到他的话，就轻轻笑了一下，“诶，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
秦薄扬抿紧了唇，随后微恼的回了一句，“别胡说八道，出去。”
程锦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快点儿哦，另外，煎蛋我喜欢吃甜的。”
程锦说完就离开了厨房，是以没能看到，秦薄扬因为她这一句话，所有动作都顿住了。
陆茗烟也喜欢吃甜的煎蛋。
可惜，秦薄扬直到陆茗烟死了，才学会亲手做煎蛋。
程锦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手机在看，她除了言默以外基本没有别的朋友，所以就算消失了几天，手机上也没什么人找她。
唯一一条信息还是言默昨天发过来的，“我要回老家一趟，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特产。”
程锦看完了，给他回了一句，“好啊，那你回来告诉我。”
对于昨天的事，程锦其实应该解释一下的，但是言默语气如常，也没有再问，她犹豫了一下就还是算了。
毕竟是跟案子有关的事儿，她实在不好透露出去。
刚回完了信息，秦薄扬就端着两个煎蛋和一盘烤面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放下盘子，又转身去厨房拿了两杯热牛奶。
全程，他的目光没有一次落在程锦身上。
程锦看的有趣，忍不住开口，“秦队长，早上是你偷看我洗澡，又不是我偷看你洗澡，你干嘛冷着脸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啊？”
“……”秦薄扬顿时就是一僵，微微有些局促的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鼻子，而后颇有些艰难的开口解释道，“早上那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你在我家。”
程锦看到秦薄扬的耳朵又微微有点儿泛红了，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秦薄扬即将恼羞成怒的时候，她才算是止住了笑，然后说道，“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哈。”
秦薄扬抿紧了唇，看着程锦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心里却有点儿别扭，默了几秒钟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该说抱歉的是我，早上的意外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程锦微微挑眉，“听你的意思……你是觉得以后我们还会经常住在一起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秦薄扬很快回了一句，顿了一会儿之后，他抬起头看了程锦一眼，“我觉得，你似乎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那个时候，程锦虽然脸上也常常带着微笑，却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当时若不是程锦对那起案子感兴趣，秦薄扬觉得，她多半也不会理他的。
然而现在的程锦，却总觉得比那时候要更鲜活一些，她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就算是笑都显得很脸谱化的模样了，至少刚刚她的哈哈大笑，秦薄扬觉得她是发自内心的。
听到秦薄扬的话，程锦愣了一下，随后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因为遇见你了啊，总觉得生活比以前有趣了许多，连带着看孟凯、看孙义山，甚至看李妍，我都觉得比以往我遇到的人顺眼而鲜活许多。”
程锦这番话是真的，然而落在秦薄扬的耳朵里，他却难免觉得程锦这是又不着调了，于是他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低下头认真的吃着早餐。
早餐两个人吃的都很快，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然后程锦直接套上外套，拿上手机，就站在门口等着秦薄扬了。
秦薄扬一面穿好了衣服，一面忍不住看了程锦一眼，“你的包呢？”
程锦理所当然道，“反正晚上还要来，带着干嘛？”
“……”秦薄扬无言以对，抿了抿唇，而后回了一句，“随你。”
两个人到警局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钟，不过孙义山已经带着二队的几个人去了王俊森家附近，开始向四周排查，寻找打印出那张小卡片的地点了。
而孙义山走之前还把昨天查到的张茹和潘启荣的开房记录放在了秦薄扬的办公室，并留了字条说，临市那边的警察已经查到张茹那段时间去的几个地点的监控记录了，她的确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张茹真的没有作案时间。
“那么如今重点就在于，那张卡片究竟是别人放在张茹袋子里的，还是张茹自己放进去的。”程锦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是张茹自己放进去的，那很有可能是她和另一个人一起合谋杀害了梁雨，但如果不是张茹……那也可能张茹真的是无辜的。”
“张茹一定不是无辜的。”秦薄扬十分肯定的说道，“如果张茹无辜的话，那么策划杀害梁雨就带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我觉得r不会把一切交给巧合上面，所以张茹一定参与进去了，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拿到证据。”
程锦没说话，只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梁雨死的过程。
首先在时间上，只有张茹带着潘启荣离开，梁雨才能跟王俊森见面，另外就是警方已经告诉了梁雨她可能有危险的事儿，如此一来如果她和王俊森经常见面的话，她未必就会冒险，除非张茹有意控制着，让梁雨和王俊森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机会，如此一来，张茹再离开的时候，两个人才会迫不及待的约了见面。
其次在地点上，那张卡片如果是别人放在张茹的袋子里的，那很有可能张茹发现了就扔掉了，根本等不到王俊森发现它，除非那根本就是张茹放进去的，并且是放在一个她很确定王俊森会发现的地方，并且那张卡片也要很符合王俊森的口味才行，如此一来才能确保两个人会约在那边见面。
一环扣一环，一旦那个环节出现了意外，这起杀人案就不可能会成功。
所以，张茹还真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程锦面色凝重了许多，她说，“也就是说，凶手至少有两个人，除了张茹的配合以外，还有一个亲自动手的人。”说到这里，程锦又有点儿不解，“既然你明知道张茹有问题，为什么还放她回了临市？你就不怕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