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就撇撇嘴，一面无所谓的脱了外套，一面揶揄道，“我都还没说什么，你要不要这么扭捏啊？反正也就是穿着衣服睡一晚而已……”说着，她歪了歪头，带着几分俏皮的说了一句，“安啦，我相信秦队的自制力。”
秦薄扬抿了抿唇，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没能拗过程锦，两个人穿着衣服躺在不算宽敞的炕上，身上也都盖着同一张被子，只是两人之间的间隔已经基本可以再躺一个人了。
程锦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微微有些遗憾的想着，也罢，能有这样的进展已经算突飞猛进了，要是离的再近些，她也担心某人半夜失控，毕竟她觉得自己在秦薄扬眼里应该还是挺有魅力的。
虽然说两个人离的不算近，但是这么躺着，两个人还是都没有什么睡意，于是程锦转向秦薄扬那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喂，我们来整理一下案情吧？”
秦薄扬微微一顿，却没转过来，只是继续保持着自己正面朝上的那个姿势，低声说道，“嗯，你说吧。”
程锦也不介意，就先把之前秦薄扬给她的那份资料复述了一遍。
5月12日晚8点到10点之间，黄娟在家里被人掐死，死后脸上还被人划了几刀，没有遭到性侵。
黄娟死的时候，身上穿着一身碎花的吊带裙睡衣，没穿内衣，内裤是一条蕾丝半透明的，十分性感。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邻居听到林聪的叫声赶过去，就发现黄娟的尸体正面朝上的倒在里屋的地上，而此前现场是否被林聪破坏过并不能确定，因为林聪本来就傻，遭了这么一个刺激之后更是话都说不全了，警察把他带回去问了几天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黄娟长的很漂亮，又跟村子里几乎所有男人都有关系，但是她死的时候并没有遭到性侵，有几个可能，第一，杀她的是女人，人数上尚不能确定，杀了她又划了她的脸完全是出于嫉妒和愤怒；第二，杀她的就是她老公林华强，杀人原因是为了泄愤；第三，杀她的是另外某个很爱她的男人，见不得她跟那么多男人有关系，当时两个人或许有争吵，他一时冲动失手杀了人。”
程锦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秦薄扬，“我说的对么？”
秦薄扬“嗯”了一声，随后道，“还有一点，凶手用来划花黄娟的刀子是黄娟家里的水果刀，再加上凶手是用手掐死她的，说明凶手去她家之前并没有预谋，是临时起意，另外根据她脖子上的掐痕可以判断，凶手的手更像是男人的手，综合这两条来看，我基本排除你说的第一种可能。”
程锦不服气，“为什么？根据掐痕来判断，顶多就是根据手劲儿和手掌大小来判断的，但是难道你没发现么？在这地方，大多数女人的手也很粗糙宽大，手劲儿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你这个判断不足以证明凶手就一定不是女人。”
“所以我还提出了第一点来，我说了，凶手是临时起意的，也就是说，他本来不是去杀黄娟的，那么晚去了黄娟家里，是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黄娟家里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是黄娟自己开的门，你觉得那么晚的时候她会给一个明显对她有敌意的女人开门么？所以我认为这个人一定是个男人，或者是丈夫林华强，或者是另一个与她有染的男人。”
程锦听完秦薄扬的话，不禁撇了撇嘴，悻悻道，“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顿了几秒钟，程锦又问，“但是你说，如果不是哪个对黄娟嫉妒憎恨的女人下的手，他们整个村子的人为什么都要隐瞒这些事，不肯配合警察呢？”
秦薄扬哼笑一声，“因为他们自己也觉得一定是哪个女人气不够杀了黄娟，女人觉得这个凶手干的漂亮，自然是维护的态度，男人则是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女人下的手，并且他们和黄娟那点儿事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在警察这种正义的形象面前，他们肯定第一个反应就是掩饰的，另外恐怕他们跟黄娟也都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交易罢了。”
程锦砸了砸嘴，“你说她这个样子，跟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你们警察不管么？”
秦薄扬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如果没人报警的话，这种事警察可能发现么？”
程锦更不解了，“既然那些女人都如此痛恨，那为什么不报警呢？”
“你没发现么？这个地方不管是经济还是文化都是比较落后的，这也导致了这里大部分人都还是老套愚昧的思想，他们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甚至很抵触与警察打交道，黄娟的死，如果不是她的女儿林雪执意报案，他们这些人就都装作不知道草草把人埋了。”
程锦闻言也无奈，“而且这种地方连监控都没有，大家又都不配合，难怪这案子难以进展下去呢。”
程锦来之前一直对这件事挺好奇的，可是真的知道真相了，却又觉得有些乏味起来，想了想，她又开口道，“先回到正题上去，现在我们基本可以肯定凶手要么是林华强，要么是某个与她有染的男人，那么接下来其实就比较好查了对吧？林华强的嫌疑还是比较大的，当地警方应该早就调查了，不过既然还派我们来了，那想来也是没查到什么证据确凿的东西了，如果是他的话其实还简单一点儿，我们继续盯着调查就好了，就怕是其余二十几个男人中的一个。”
“也没二十几个那么多，有一些都出去打工去了，还在村子里的也就十几个男人了。”
“……有什么差别么？”程锦无语，十几个也并不比二十几个好查好么？
“我说过，这很可能是一起冲动杀人，所以只要找到近期内某个人跟黄娟的矛盾点，那嫌疑人也就很好锁定了。”
程锦下意识的就往前凑了凑，“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要想办法问出近期内谁跟黄娟有矛盾了？”
秦薄扬不着痕迹的又往旁边挪了挪，“嗯，可以先通知当地警方找林雪再仔细问问。”
程锦迟疑，“可是我们今天刚问出点儿东西，明天警察就又找来问林雪了，而且还已经知道个中隐情，你觉得我们不会被怀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