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薄扬怔了下，有点儿不明白程锦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他眼中露出一丝迷惑，迟疑道，“为什么这么说？人人都知道他们有个女儿啊，怎么会不是亲生的？”
“我的意思是，做过亲子鉴定么？”
秦薄扬迟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当时我才十六岁，只是听我爸说过一些，具体细节并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当时没听我爸说过怀疑陆茗烟不是亲生的之类的话，所以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程锦蹙眉，若是没有，那就不好办了，如今三个人都死了，无论怎么也是没办法再去测血缘关系的了。
心中有些泄气，不过一抬头看到秦薄扬还在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她便开口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抓了许多小孩，那么为什么陆茗烟就不可能是他们在其中挑选出的一个比较优秀的孩子，然后用来做了自己的孩子呢？”
秦薄扬摇了摇头，“茗烟并没有说过……她的记忆就是那两个人就是她的父母，而且他们两个对茗烟很好，不仅他们做的那些恶事是瞒着她的，而且平日里也是将她宠上了天，邻居什么的谁都知道她在家里有多受宠，如果不是亲生的，那样的两个人应该不会对别的孩子这么好吧？”
秦薄扬说的有理有据，程锦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想了想，她又说，“那继续说下去吧，她被带到你家然后呢？她到你家的时候才是个小女孩儿，你为什么会对她产生那种感情？”
程锦的话让秦薄扬微微有些难堪……事实上，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对妹妹产生爱情是不正常的，所以若不是陆茗烟死了，他是绝不会承认这一点的，甚至他时常会想，如果陆茗烟没死，他们会在一起么？答案……似乎还是否定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秦薄扬而言也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而程锦此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是让他觉得尴尬而难堪的。
不过她是程锦，秦薄扬自然不会多计较，只是微微僵了一下之后，便继续说了下去。
陆茗烟起初来秦家的时候，胆子有些小，也很沉默，她不会去讨好家里的任何人，而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小小的脸上也不会有太多表情。
对此，秦宁觉得她一定是因为家中的变故而低沉，故而心中对她越发怜惜，他还曾问过陆茗烟，恨不恨他。
当初就是秦宁带人将陆茗烟的父母抓走的，当时陆茗烟也在现场，她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对于秦宁的问题，陆茗烟却摇了摇头，“不恨，警察叔叔都是好人，所以你也是……他们都说，是我爸爸妈妈犯了错，这与你无关，而且你还收养了我。”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明辨是非，让秦宁心中甚是欣慰，只是他在那桩案子后不久就晋升了局长，越发忙碌起来，就算想陪陪陆茗烟也是没有时间的，于是秦宁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秦薄扬。
他说，“茗烟是个好孩子，只是家中遭此大变，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所以越发沉默寡言，你这个当哥哥的，没事儿多陪陪她，多给她写关爱，这样她才能慢慢走出那些心理阴影。”
秦薄扬从小就受父亲耳濡目染，一直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于这样的任务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他其实也一直觉得陆茗烟很可怜。
于是父母总是不在家，就只有秦薄扬和陆茗烟待在一起，为了让陆茗烟走出心理阴影，秦薄扬总是竭尽所能的对她好、逗她笑，久而久之，陆茗烟就真的变了。
不再是沉默寡言的样子，而是渐渐变的有活力了，活泼开朗、爱笑爱闹，不止跟家里人，就连跟同学都相处的都很不错。
而与此同时，陆茗烟对秦薄扬也越发依恋，甚至依恋程度远远超过对秦父秦母。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长大，后来秦薄扬上了大学，开始住校了，而因为他读的大学离家里其实并不是特别远，陆茗烟就常常坐上几个小时的公交偷跑去找他。
秦薄扬不管是开心的时候还是难过的时候，似乎陆茗烟都总是陪在他身边的。
久而久之，秦薄扬也习惯了和陆茗烟在一起。
而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发现小姑娘对他的感情似乎变了质……
那时秦薄扬已经大三了，某个周末因为和母亲吵了架，所以干脆没有回家，于是陆茗烟就自己来学校找他。
不过来的时候有些不巧，刚好秦薄扬就被一个女生堵在墙角表白。
那个女生是个比较汉子的性格，所以即便表白也是没有任何羞涩，而是颇有些土匪风范的将他堵在角落，强迫他答应，不答应就不放他走。
秦薄扬又不好对女生动手，所以被堵在那里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耐心的跟那个女生解释。
而陆茗烟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秦薄扬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陆茗烟当时的表情，不似以往满脸笑容，脸色阴沉沉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阴冷，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惹怒了的小豹子。
她动作十分粗鲁的就将那个女生给撞开了，同时小小的身子挡在秦薄扬的跟前，一脸警惕防备的看着那个女生，“你干什么？谁让你欺负他的？”
女生愣了一下，看到这么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护犊子似的挡在秦薄扬跟前，顿时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我就表个白而已，我是喜欢他好么！”
陆茗烟一下子愣了，可随后表情却似乎更生气了，咬着牙吼道，“谁许你喜欢他了？他又不喜欢你，你走开！”
那女生一下子就气乐了，“你凭什么就说他不喜欢我？你是谁啊？”
陆茗烟一抬下巴，“他是我哥！我说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女生一愣，“你是他妹？你这是兄控啊你？可是你哥早晚要谈恋爱的，你不能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儿吧？”
秦薄扬在一旁就看见陆茗烟死死咬着牙，看着女生的目光越发凶狠了，他担心陆茗烟一冲动再打了人，急忙出来打圆场，跟那个女生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走了，然后他一转身，就看到陆茗烟眼眶都红了，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他问，“你喜欢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