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程锦大概想到了，宋岩开这个人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说话算话这种事就别想了，沾上之后不脱层皮别想摆脱了。
看着余雯满脸的愤恨之色，程锦难得的给了她一点儿缓和的时间，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所以你很生气，又去找了他理论，但我猜你应该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吧。”
余雯苦笑，“是啊……他根本半点情面不念，甚至还把我给打了。”
“所以，你昨晚又去了，在发现摆脱无妄之际，你冲动之下拿花瓶砸了他的头？”
“我没有！”余雯一下子反应很大，“我没有杀他，我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儿！那天我没去过他家，我没去！”
程锦眯着眼睛看着她，半晌，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当时在做什么？”
余雯低下头，避开了程锦的目光，“……我在家了，那天我下班之后就回家了，没出来过。”
程锦淡淡一笑，“是么。”
“对，我就是在家了。”依然低着头，不敢看她。
程锦“嗯”了一声，“也就是说，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又有充分的动机。”
“杀人的不是路文楠么！我没有杀人！”
“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定案之前，你们都有嫌疑。”
程锦说完，也没再浪费时间了，余雯嘴硬的很，再问恐怕也就是这几句话，倒不如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出了审讯室，万禹辰上前几步走在程锦旁边，“那个余雯很有嫌疑，她刚刚表现的有些心虚。”
程锦“嗯”了一声，“看出来了，不过没证据，还得好好查一下才行。”
万禹辰就笑了笑，“你和秦薄扬还真像啊，不止性格，审犯人的时候看起来都很像。”
程锦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轻轻说了一句，“查案……本来就是他教我的。”
至于性格，不过是看上去比较冷罢了，可是仔细相处起来就会发现，秦薄扬外冷内热，而她……是真的冷。
万禹辰听到程锦说查案的本事是秦薄扬教的，立即来了精神，“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呀？能不能让我八卦一下？”
“不能。”
“……”万禹辰撇了撇嘴，“还真是毫不犹豫啊。”
把程锦送到罗宇森那边，发现他正在打电话，两个人就在不远处站着没有打扰，想等他挂了电话再过去。
站在那里大概是觉得无聊了，万禹辰又忽然道，“程锦，我怎么突然感觉看你有点儿眼熟啊？”
程锦一顿，随后下意识的将口罩往上拽了拽，声音闷闷的，“不会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万禹辰挠了挠头，“哈哈，大概这就是一见如故吧，秦薄扬的女朋友，那就是我朋友，以后来b市，哥罩着你啊！”
程锦没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忽然开口，“你……你是秦薄扬大学室友对吧？”
“呃，是啊。”万禹辰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这件事他之前就说了，也没看程锦多在意啊，怎么这会儿突然又问起来了？
程锦抿了抿唇，“那你……认识陆茗烟吧。”
陆茗烟以前总去大学找秦薄扬，包括毕业以后也是警局这边的常客，许多人都见过她，万禹辰应该就更熟了吧？
听到程锦问出这句话，万禹辰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眼神有些犹疑，“咳……认，认识啊。”
看他这个模样，程锦就知道他应该是多少知道一点秦薄扬和陆茗烟之间的事的，也是，作为好朋友，不可能看不出来秦薄扬的异常吧。
程锦垂眸，声音有些飘忽，“陆茗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万禹辰有点儿惊讶，这回换成是他盯着程锦看了，不过程锦这会儿只露出一双眼睛，所以万禹辰也只能打量着那双眼睛，想要从中看出点儿什么来了。
半晌，万禹辰觉得，程锦大概真的是知道什么的，不然她不应该会问出这样的话，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一下子，万禹辰有点儿尴尬，开始后悔显摆跟秦薄扬关系好的事儿了，这种问题，他该怎么回答才对？
片刻之后，程锦大概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用为难，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而已。”
万禹辰彻底确定了，程锦真的知道。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来，秦薄扬对程锦是认真的，否则不至于连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交代出去了，更何况说出来还十分不好听。
正了正神色，万禹辰想了一会儿，到底是说了。
“我以前跟陆茗烟不算太熟，但是也算总能见到她吧，那姑娘看上去活泼开朗，很爱笑，看起来挺可爱的，长的又漂亮，当时我们寝室的几个，都拿她当亲妹子看的。”
即便明知道自己也可能是陆茗烟的，可是程锦这会儿却还是觉得酸，忍不住说了一句，“呵……可偏偏最该拿她当亲妹妹看的那个，倒是没把她当亲妹妹看。”
一句话，万禹辰一下子更尴尬了，“呃……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现在真是十分想逃离这个地方，太尴尬了简直！女人果然都不好对付！
不过程锦倒也没再为难他，只摇了摇头道，“没事。”
活泼开朗很爱笑的姑娘啊……大家对陆茗烟，都是这样的评价呢。
程锦眼中露出些许嘲讽之色，她还真是很难将这样的人与她亲眼看到的那个小陆茗烟联想到一起去呢，分明就是两个人啊。
程锦想，比起这样欺骗了秦薄扬的陆茗烟，她倒更希望自己是陆茗香，也就是后来的程锦，虽然她也不干净，但至少童年的那些事，她都是被逼的，是她身不由己。
只是，如果她就是程锦，她希望陆茗烟此时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
微微走神了片刻，那边罗宇森已经打完了电话，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问，“审完了？”
程锦点了下头，那边万禹辰则是把录音笔和笔录都递给了罗宇森，逃命似的说道，“我任务完成了，先走了啊！”
再多的八卦之心，也还是保命要紧，跟程锦继续待在一起太危险了，万一一会儿再直接问起陆茗烟和秦薄扬的事儿，那他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看着万禹辰逃命似的走了，罗宇森也是一脸无语，“这家伙搞什么鬼？”
程锦没管他，只淡淡道，“我想亲自去案发现场看看。”
“哦，没问题，你等下，我拿钥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