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猜到了阮敬舟心中的担忧似的,秦薄扬直截了当道,“很不幸,你的师弟乔煦以及的你的造型师元舒都在其中,还有一个是因为被你骂了而失去了一次机会的灯光师,他叫吕永飞。”
认识的人里有两个有嫌疑的人,这听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阮敬舟的脸色顿时微微沉了下来。
不过见阮敬舟一时间没有说话,秦薄扬就继续说了下去,“目前来说最有嫌疑的无疑就是这三个人,我们现在先来具体说一下杀人动机。”
“首先是你的师弟乔煦,据我调查,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像你说的只有一次而已,当然,你作为你们公司的台柱子,有时候这种小事你自己是不知道的,总之,有几次为了给你让路,都损害了乔煦的利益,他脾气比较急躁,作为一个新人又迟迟不能出头,对你必定是心存不满的。”
顿了顿,秦薄扬又道,“另外一点,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你的经纪人唐恒跟乔煦也有过节?”
阮敬舟一愣,“他们怎么会有过节?而且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又是怎么查到的?”
“你们的公司在帝都,我昨晚联系了那边的警方,请他们帮忙简单调查了一下你们几个人的人际关系,唐恒跟乔煦有过节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问了几个跟你们常常有接触的人,立即就清楚了。”
阮敬舟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本来觉得秦薄扬就是一个普通的刑警而已,可是那可是帝都,普通的刑警确定能这么快就支使那边的人帮忙查案?纵然都是警方,可昨天那可是半夜,未必会有人尽心尽力,而偏偏秦薄扬做到了,或许……或许他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
连阮敬舟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下意识的把秦薄扬放在敌对面了,以至于听到刚刚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分析秦薄扬的背景……
阮敬舟不知不觉有点儿跑神,秦薄扬见了不由得有点儿奇怪,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阮先生?你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么?”
阮敬舟陡然回过神来,连忙否定,“没有,只不过听你说唐恒跟乔煦之间有过节,我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了,我想他们或许还真的是有过节的。”
顿了顿,阮敬舟看向秦薄扬,“所以,能告诉我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么?”
秦薄扬颔首,语调轻缓的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简单来说,唐恒的现女友是乔煦的前女友,就冲着这层关系,唐恒对乔煦就不可能友善的起来。”
“所以有时候或许连你都不知道,唐恒借了你的势在故意打压乔煦,当然他做的或许不会那么明显,但是对于乔煦一个新人来说也是足够他难受了……而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将唐恒的打压一并算在你的头上。”
阮敬舟愣了一下,却没有秦薄扬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多谢。”
秦薄扬挑了挑眉,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得没那么在意,还是太沉得住气了。
说完了乔煦的动机,秦薄扬又道,“接下来是元舒,正如你所说,她因为被网络暴力这件事,她对你或许心有怨言,我想你既然会这样说,肯定也是你自己感觉到了的,但是另外一点或许你也不清楚……”
顿了顿,他看了阮敬舟一眼,才继续道,“这跟你的经纪人唐恒也有关系,你知道的,元舒想离职,但是公司把她留到了年后,但事实上元舒这种状态本就不适合继续工作了,你们公司敢留她,比如是有这个自信她不敢耽误工作的,而这份自信来自于哪里呢?肯定不是元舒自己的自觉。”
话说到这份儿上,阮敬舟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皱了眉道,“所以,唐恒威胁她了?”
秦薄扬点了下头,看来阮敬舟对娱乐圈中的各种龌龊手段也并非是不清楚的,只不过……或许只是懒的往那方面想吧,毕竟有些事不是他能改变的,权当自己不知道的话,或许还能过的更轻松一点。
“唐恒威胁元舒,如果她敢不尽心的话,往后就让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甚至于连她对你的态度都不能有半点儿不对,否则等着她的就是职业生涯的终结……当然,因为她是自己提出离职的,公司连她这个月的薪水都扣下了,而偏偏元舒敢怒不敢言。”
“虽说这些事都是唐恒出面做的,但是你也该知道,有时候经纪人和艺人在别人眼中那就是同一个人,况且唐恒敢这么嚣张,说到底靠的还是你,再加上网络暴力事件,说不定元舒就会将这些新仇旧恨统统算到你头上,虽说这样你可能有点儿冤,但是站在她的角度上也是不无道理的。”
杀唐恒一个人,那报复的就是他一个,但是杀了阮敬舟的话,连带着唐恒也要倒霉,一石二鸟,总比只报复了唐恒一个人要好。
接二连三的牵扯出唐恒,就算阮敬舟的教养很好,这会儿也忍不住沉了脸了。
事实上他对于唐恒的处事风格也不是完全不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唐恒的一种能力,却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他太容易仗势欺人了。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唐恒也的确给他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也正是因为这样,阮敬舟才干脆不管他做什么,只眼不见心不烦了。
却没想到如今会发生这种事……而且或许就与他的纵容有关。
阮敬舟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件事中他的确不无辜……纵容,本身就是一种错。
以前阮敬舟都是自诩问心无愧的,可如今才发现,他这问心无愧也不过是对他自己罢了,身处高位的人,其实在管好自己的同时,更应该做到的是管好自己身边的人,偏偏他却完全没想过这些。
如今招来这些祸患,也是他自作自受吧。
秦薄扬大概也能明白阮敬舟这会儿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但是他也没给他太多反省的时间,很快便又说起了第三位嫌疑人,“吕永飞本人你应该是不记得了,但你或许能记得前几天排练,你骂过灯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