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扬回头看了一眼，点头答了一句，“对，就是这一间。”
程锦就一脸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没动。
这边卫生间一共是十一间，有门这边五间，对面六间，而吕永飞进的是一进门右手边的第一间，程锦站在那个位置看了下，然后淡淡笑了，“说起来，正常人进了卫生间，如果是为了方便应该会直接去对面的第一间或者第二间吧？这乔煦和吕永飞倒是默契，居然都选了进门这边的……其实这边的头两个，反而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呢。”
一般人进卫生间，要么往对面走，要么往里面走，很少会有人会选择一进门就拐两个弯儿进第一间的……当然，第二间或许进的人更少，尤其当时他们两个人来的时候厕所大半都是空着的。
像其余的三个人，一个选了最里间的，剩下两个都是直接在对面的第一间和第三间，这样的选择还是比较正常一些的。
程锦摸着下巴道，“吕永飞和乔煦，或许有一个人是意外，但是另一个我觉得就怎么也不会那么巧了吧？”
秦薄扬看她，“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凶手在他们两个之间？”
程锦理所当然的点头，“那个元舒，我从一开始就不太怀疑。”
“为什么？”秦薄扬有点儿奇怪，“刚刚讨论的时候可没听你说。”
“我又没证据，就是个直觉而已，所以就不说出来误导你们了。”
秦薄扬倒是更感兴趣了，“说说看，我不怕误导。”顿了顿，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你应该都没见过元舒吧？这样就不怀疑她了？”
程锦耸肩，“所以我说是直觉咯。”
话虽这样说，但是秦薄扬既然问了，程锦自然也就答了，“首先是这个杀人手法，又需要考虑到阮敬舟所站的位置跟船掉下去的时候所经过的地方是否一样，又要考虑到吊船是否能自己挣断上面那根绳子，需要具体计量的东西太多了吧？而且不确定因素也很多……当然，如果他能精准的计算好的话，会这么笃定也不足为奇。”
“不过女孩子嘛，大部分对这种事情不会太感兴趣，尤其对方是个造型师，玩艺术的一般对这种物理学的东西应该就更不感兴趣了吧？所以无论我怎么想，也不觉得那个元舒会自己默默的算计好一切并且确定不会出差错的去执行。”
秦薄扬若有所思，随后到底还是点了头，“我承认你有点儿说服我了。”
程锦微微一笑，“还有另外一点，从元舒的处事风格来看，我觉得她也不太像会破釜沉舟的那种人。”
“你看，她被网络暴力的时候，她虽然也在网络上跟人争执过几句，但是在更多人骂她的时候她就直接选择了逃避，甚至不止是在网络上逃避，更是直接选择了离职。”
“你可以想想看，阮敬舟现在这么红，当他的造型师恐怕也是前途无量的吧？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她却就因为这点事就选择了辞职，这足以说明她是一个心智不那么坚定的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是逃避而不是勇往直前，更别提后面又被公司拿捏成那样，又是克扣工资又是被威胁的，遭到了这样的待遇她甚至半点都没敢闹一下，这种软柿子，你觉得她会突然就这么破釜沉舟的去杀人？”
秦薄扬想了想，“可是事实证明，有很多杀人的都是所谓的老实人，他们被欺负的太久了，以至于心中压抑的负面能量过多，一旦到了一个点爆发出来，那绝对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程锦点头，“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你说的那种，多半都是冲动杀人，像这个人这样计划这么多这么周密的，实在不想元舒这种软柿子的风格。”
“说的有些道理，我基本已经被你说服了，果然还是女人更懂女人啊，此前我是完全没考虑过女人和物理的关系的。”秦薄扬笑了笑，“不过很可惜，就像你说的，这更多的只是一种感觉，不能完全排除……不过我相信你，所以接下来我们两个的重点可以更多的放在吕永飞和乔煦身上。”
说实话，程锦没想到秦薄扬会这么说，她以为他更可能的是像以前那样理智的告诉她，除非有证据，否则一个嫌疑人都不能轻视。
故而这会儿她很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秦薄扬一翻，“你这……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秦薄扬没好气的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我这么相信你支持你，你倒是挤兑起我来了？”
程锦就一面揉着头顶，一面嘻嘻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意外么？往日那么严谨来着，今天就真的因为我这么一番话就相信我了？”
“唔，你可能没注意到我刚刚那话特意强调了是我们两个，也就是说，其他人我们可以交给路远鸣嘛，他一视同仁的查，我们两个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查好了。”
程锦闻言便故作一脸惊讶，“你这么相信路远鸣，路远鸣他自己知道么？”
“现在还不知道，知道了估计又要叫唤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能者多劳嘛。”
程锦还真是鲜少能听到秦薄扬说这种打趣而带着几分不着调的话，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同情路远鸣的，反正被她一个人坑也是坑，被他们两个人坑也是坑，秦薄扬说的对，能者多劳嘛！
总之，秦薄扬的这一句相信，倒是让程锦莫名的又多了几分热情，做起事来就更是卖力了许多。
于是程锦又拿出了自己出警局的时候顺手从孟凯桌子上拿的一根细绳，开始鼓捣着看怎么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从孟凯桌子上拿的这根细绳大概是之前用来绑什么东西的，虽然细但是又足够结实，做起实验来倒是完全不怕会突然断了。
程锦主要试验的还是第二间厕所的门，因为吕永飞说自己是上了个厕所就去楼梯间抽烟了，所以他是用不着拿这招来当证明的，唯一有可能需要用到这一点的也就是乔煦而已了。
不过大概程锦自己手有点儿笨，试了两次竟然都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