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也没想到秦薄扬跟自己这么默契，顿时对他笑了下，“你说？”
秦薄扬也笑了，一时间表情都放松了许多，“还是你来说吧。”
路远鸣一脸无语，“你们两个，有话赶紧说，这种时候就别秀恩爱了好吧？”
于是程锦便也不再推让了，直接开口解释，“第三起案件，不是说没有留下指纹和其他任何证据么？而且按你们说的，这起案子的手法上也有些不一样，所以我想，这第三起案件的凶手恐怕未必就是时蓉了。”
“不是时蓉？”路远鸣愣了愣，消化了一下程锦这番话中的意思，随后也反应过来了，立即道，“对，这样说起来其实还有一个疑点，尸检报告说，这次凶手使用的刀跟以前好像也不太一样……”
秦薄扬勾了勾唇角，补充道，“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也很可疑，我没记错的话，程锦你说你当时把两个人都打趴下了？半天起不来那种？”
在自家男朋友面前承认自己这么暴力的事实，让程锦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她点头的同时还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因为他们两个总想着还手来着，我不把人打到半天起不来，那我不是还得有麻烦么？”
路远鸣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程锦选择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
秦薄扬倒是没太在意这些细节，见程锦承认了，便又继续说道，“那就是了，以时蓉的身手和杀人时的果决来说，如果受害者已经没有了什么反抗的力气，她应该选择直接一刀割喉毙命才对，像之前的死者，身上之所以还有别的伤口，那都是因为时蓉在打斗的时候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才用刀攻击了他们的，可这两个人，既然已经被程锦打到没什么战斗力了，这种时候时蓉想杀人，其实只需要一人补上一刀就够了，可是那两个人却都是先被她用刀刺了腹部，然后才割喉的。”
程锦顿时惊讶，“两个人都被刺了腹部？”
“不错，如果是时蓉的话，她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我想，这个凶手应该没有太大的力气，只是因为受害者被程锦打了没有还手之力，她才有了可乘之机，在两人都没缓过来的时候刺了两人腹部，让两人彻底没了战斗力，然后她才用学着时蓉的样子在两人的脖子上割了一刀。”
程锦皱眉认真想了一会儿，而后道，“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另一个凶手的存在，时蓉这个时候自首，是想保护那个人？”
秦薄扬点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么？时蓉杀人的时候虽然做了一些看似泄愤的事情，但实际上却又总让人觉得她心中没有那么大的怨愤，所以我们猜测她可能是在为别人报仇。”
路远鸣顺口接过，“所以，这另一个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真正跟这些醉汉有仇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一皱眉，“可是也不太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别人为什么都是时蓉动手的，而最后一个却是让这个人动手的？而且时蓉为什么偏偏是在杀了这两个人之后……”
他一顿，随后眼睛倏而睁大，“或许最后死的这两个人才是她真正的仇人！”
三人对视一眼，据都点了头，对于路远鸣的这个猜测都表示了赞同，于是路远鸣当即站起身来，“那我立即从那两个人入手去查，另外再叫人去查一下时蓉的人际关系，她没有家人，想必朋友也没几个，所以我想，查到一个能让她愿意为之顶罪的人，应该不会太难！”
秦薄扬点头，“那这个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跟局长交涉一下才行。”
程锦愣了下，“跟局长交涉？交涉什么啊？”
秦薄扬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想跟程锦说这些，所以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得把案子的最近进展给他说一下，你若是想帮忙就跟路远鸣一起去查吧，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就去找你们。”
“哦……”
程锦也没追问，应了一声之后就跟路远鸣一起出去了。
路远鸣给几个人各自布了任务，随后他就带着程锦去时蓉家准备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情况了。
路上，程锦就问了，“秦薄扬要去跟张局交涉什么？”
路远鸣目不斜视，“想知道你刚刚怎么不问秦薄扬？”
“他不想跟我说，那我就乖乖的不问，反正这不还有你么？他不说，你也可以给我解惑的对吧？”
路远鸣就轻哼一声，“就知道坑我！”顿了顿，语气又放缓了些，“不过我猜，秦薄扬不跟你说，是不想你多操心吧？”
“这还用你说？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他要交涉什么就行，别的不用多说。”
“……”路远鸣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不过之后倒也的确没再卖关子了，干脆的说了，“这个案子最近造成的影响很严重，我们的压力包括张局的压力都很大，如今好不容易时蓉自己来自首了，也认罪了，眼看着可以结案给大众一个交代了，可这个时候咱们三个非说还有一个凶手，还不能结案，你觉得张局会是个什么心情？”
路远鸣这么一说，程锦顿时就动了，“可是的确是还有一个凶手存在啊，总不能为了让他给个交代就假装看不到这些破绽吧？也总不能就让这个凶手逍遥法外吧？”
“这个道理咱们都知道，不过有时候站在领导的层面上呢，想的就不止是这些了。所以说，官做的越大，要权衡的东西未免就越多，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的，不过当然，理解归理解，这个案子我也还是得查下去。”
程锦沉下心来想了想路远鸣的话，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就好像她之前看过一本书，一个人为了救更多的人而选择牺牲了另一个人，谁也不好说他是对是错，就是有时候站的越高，需要权衡的东西越多，越难以只用好人和坏人来判断一个人。
现在不管是来自领导的压力还是公众的压力都很大，这个时候若是不尽早结案稳定住人心的话，恐怕会让公众对他们的信任度降低，也或许会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煽动群众的情绪，总之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很多。
而如今他们说还有另一个凶手，根本没有半点证据，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让张局为了他们的一个推测去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也的确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
不过……程锦想想第一次见到张局时的场景，她还是觉得，最后他会答应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