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再一次被提审，她并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只当路远鸣或许又找到了什么新的证据想来问问她，所以她被带到审讯室里之后也只是安心的坐在那里等着。
直到门打开了，她看到了秦薄扬那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才不由得愣住，有些云里雾里的想着，原来今日是秦薄扬终于来见她了啊……
明明也没有几天未见，可是这会儿，程锦却莫名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就这样红了眼眶，“秦薄扬……”
看到程锦红了眼眶的样子，秦薄扬心里也不好受，鼻子微酸，看着程锦满是心疼，她似乎瘦了很多，眼睛里面也有很多红血丝，这今天过的一定非常不好。
不过不管是程锦还是秦薄扬，他们都不是习惯彼此煽情落泪的人，经过了短暂的情绪调节，两个人并很快挑战好了状态，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而是保持头脑的冷静。
秦薄扬坐在程锦对面，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口，“程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陆茗烟没死？”
秦薄扬这几天想了很多，以前和程锦之间的种种，最后他觉得，程锦大概早就知道了陆茗烟还活着的事，当初她甚至还问过他，假如陆茗烟还活着他会怎么样。
只是当时他只觉得不可能，所以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没想到如今……竟然这么快，就真的要面对这件事了。
然而，陆茗烟还活着，但是她杀了人。
路远鸣这边的调查结果刚刚都有跟秦薄扬说，所以秦薄扬现在对这边事件的进展都是完全清楚的，他跟他们的判断一样，杀人的，大概的确不是程锦。
程锦听到秦薄扬的这个问题，微微抿唇，“以前只是怀疑，不久之前才最终确认的……我的记忆是在经过了几次治疗之后才完全恢复，很多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而且也有很多事没有弄清楚，所以我才没有跟你说。”
秦薄扬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受伤与失望，“所以……杀人的真的是茗烟么？”
虽说这一点已经很确认了，但是秦薄扬心里真的还是觉得很难过，很不想面对，那是陆茗烟啊，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而且……陆茗烟没死的话，那显然五年前的那场爆炸也是她用来脱身的一个方法而已，也就是说，她跟kg的那群疯子根本从五年前就开始牵扯在一起了，那么多人命，都只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消失。
他五年来的执念，他一心想要将kg一网打尽为她报仇的心愿，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无论是程锦还是陆茗烟，秦薄扬都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很显然，目前所查到的种种，全部都指向了陆茗烟。
程锦很能理解秦薄扬此时的心情，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能理解，所以她之前才一直没想好要怎么样把这一切告诉秦薄扬的。
程锦知道现在秦薄扬很痛苦，她也很想帮帮他，可是虽然她现在心中怀疑自己才是陆茗烟，但是她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据，也不能完全确认，而且就算说了，但因为她没有陆茗烟的那部分记忆，所以她也解释不清五年前的爆炸案。
所以程锦还不能把她的这个猜测说出来。
她只能去安慰秦薄扬，“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了……秦薄扬，杀人的不是我，那就只能是她了，除非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姐妹，否则的话，这世上大概没办法再找到另外一个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了。”
顿了顿，程锦又说了一句，“还有，我问过她了，她亲口承认了她是陆茗烟。”
“那你有没有问过，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到的不是么？”程锦低头，“五年前，我大概想的到，她是因为你始终不予回应，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既然无法让你喜欢她，那就让她成为你心底最痛的一根刺，让你这辈子那你都没办法忘了她。”
程锦低头，脸上露出一点苦笑，“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的她是个沉默寡言不是很爱说话的人，少年老成，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显得比一些大人还要成熟，她做事都会深思熟虑，计划周全，比如她放了李默年，又放了我，让我们大家都脱离了那两个恶魔的魔爪，而最后她还能始终干干净净，没让任何人怀疑过她什么，甚至还能被你的父亲收养。”
“从前我不知道她到底算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到了现在……”程锦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秦薄扬，我们都不得不相信，她已经在另一条路上越走越远，拉不回来了。”
秦薄扬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前，他到现在还能记得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如今，却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呢？
许久，两个人才各自都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秦薄扬开口说道，“程锦，我回去查过了所有的卷宗资料，对于你说的你和陆茗烟是姐妹的事情，的确有迹可循，当年警察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儿的房间，不过因为他们都选择了隐瞒，所以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如今按照你的说法，一切倒是都吻合了，所以现在你陆茗香的身份，可以确认了。”
程锦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所以你回b市，是为了帮我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
“不然呢？你出了事，难道我还回家躲着么？”
程锦抿了抿唇，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她曾以为他离开是因为看到了那个视频，以为她真的杀了人，所以不想面对她的。
她想过了所有最坏的可能，却从没想过，秦薄扬会在还没见到她的时候，就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她，甚至立刻就怀疑到了陆茗香的身上，然后回b市替她追查真相。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陆茗烟再次出现，秦薄扬会在她们之间做出怎样的选择，她也想到了秦薄扬最终还是会选择她，却从来没想过，秦薄扬会这么干脆的选择她。
一瞬间，程锦有些哽咽了，“秦薄扬……你就真的这么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