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扬跟程锦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随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秦薄扬带回的证据足以证明陆茗烟很可能还活着,而且还跟kg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向张局申请全城搜捕,也进行的很顺利。
此时,看着电视上播放着陆茗烟的统计令,言默面色淡淡的看向坐在身边的人,“现在,你满意了?”
这是一张跟程锦一模一样的脸,此时脸色却有些难看,“怎么会这样……明明都已经做的那么明显了,那些警察为什么没有给她顶罪?现在居然还全程通缉我?”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计划的那么周全,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因为她前面表现的很优秀,所以能得到那些人的信任……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是栽在她的手上的。”
“所以我才编出了一个第二人格的话来啊!可是这样居然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她了?”
言默忽然低声笑了一下,“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违背了我的意愿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你么?”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言默……”
言默看着她的脸,脸上带着几许深情,她却明白,他不过是在透过她这张脸看另外一个人罢了。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缓缓开口,“你那点小把戏,奈何不了她的,所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万一,我会亲自将你带去他们的面前救回她的。”
言默的目光中满是凉薄,一字一句都好似敲击着她的心脏,他说,“陆茗香,在我心里,你一直连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她的眼中有屈辱的泪水,似哭似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选择她?明明我们什么都是相似的,可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你,你们为什么都偏偏只喜欢她?!陆茗烟她到底有什么好!”
是的,她才是陆茗香,那个被关在地下室里十年的陆茗香。
她不懂,不懂上天为什么一直都对她这么残忍?曾经地下室里生活了十年,她被逼着去看那些可怕而血腥的东西,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听着那些孩子们的惨叫……后来她终于有机会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她也有宠爱她的父母了,可偏偏那样美好的生活,竟也只有短短十年而已!
然后,上天再一次夺走了她的父母,她再一次一无所有。
后来,她为了报仇而再次找到了言默,言默帮她报了仇,然后她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将她的身份她的一切都给陆茗烟。
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童年,她被剥夺了身份,永远只能在暗处看着陆茗烟光鲜亮丽的生活。
她难过,但是她又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因为她给她的爸爸妈妈报仇了,那个真正撞死了他们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了!而且……她遇到了她喜欢的人。
言默,就是她喜欢的人。
当年地下室里,言默逃走的时候,无意中回头,与躲在桌子后面的她四目相对了片刻,那片刻时光,她其实记了很多年。
他小的时候长的就很好看了呢,即使在那种可怕的地方待了几天,他的目光也依旧澄澈清亮。
那片刻的回眸,曾在陆茗香脑海中徘徊了多年。
当然,那不是她唯一一次见到言默,其实在陆茗烟将她放走之后,她也见到他了。
那天他们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说了很多话。
她把她的故事都告诉了他,最后他站起身,对她说,“你走吧,就当我从来没见到过你。”
然后,言默对警察也隐瞒了她的存在,所以她才得以过了十年正常而幸福的生活。
言默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她觉得那就是喜欢。
所以即便再次沦为了陆茗烟的影子,她也无所谓,至少她还可以离言默更近一点。
所以即便知道言默喜欢的人是陆茗烟,她也可以不在乎,默默的看着就是。
可是她没有想到陆茗烟明明已经被言默变成了程锦,明明已经被言默用心理暗示让她对言默无比信任依赖,可她竟然还是在遇见秦薄扬之后彻底的失控了。
陆茗烟变成了程锦,却还是爱上了秦薄扬。
那段时间言默的失落与难过,她都看在了眼里,所以她才无法原谅陆茗烟,即使那是她的亲人,她也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言默这边,想要让她付出代价。
而如今,她心中最深处的那个人,却一脸冷漠的告诉她,在他心中,她连和陆茗烟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她痛苦,她心痛,却连言默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能换来。
言默只是面色淡淡的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没有那么多公平的事,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每个人的命也注定了不同,你可以怪你的父母偏心,也可以怪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可你却怪不到她的头上。”
他微微垂眸,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我想,如果她自己能够选择的话……或许她一点也不希望我喜欢她吧。”
可是爱情,总是那样没有道理的,那个午后,他从陆茗香口中知道了她们的故事,他放走了陆茗香,却对陆茗烟有了无与伦比的兴趣。
从此以后,他在暗处看着陆茗烟,陪着她成长,看着她假装出来的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她为了讨那个男人的喜欢,笑容明媚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她大概是心情不好,放学之后没有回家,只是漫无目的的在江边的路上走着,而他就跟在她身后,直到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目光遥遥的看向他,语气淡漠而冷硬的问他,“你还要跟多久?”
那一刻,他是手足无措的。
他一直以为,她从来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的,更不知道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直到那天,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江边看着夕阳,他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那年,是陆茗烟十五岁的时候,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五年。
“你是当初地下室里跑掉的那个男孩子吧?”陆茗烟笑了笑,“这几年我就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直到今年年初,我才第一次真的发现你,后来又见过几次,我才隐约认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