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也在场？”路远鸣追问。
陆茗香点了点头，“在场啊，准确来说是我把程锦带走的，言默则是在楼下等我。”
“也就是说，隔壁阿姨看到的那个离开的人的确是你了？”
陆茗香微微一滞，忽然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漏洞，然而到了这会儿，她再想改口也不行了，于是便也只能微微抿了下唇，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
路远鸣笑了笑，“那也就是说，你的确有一套跟程锦一模一样的衣服？”
“……是的。”这个就是最大的漏洞，承认了她有一套跟程锦那天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她接下来就要处于被动了。
陆茗香从进了审讯室开始，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拳头也不由得微微攥紧了几分。
路远鸣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旦她开始紧张了，路远鸣反而轻松了许多，他轻笑，“别紧张啊，如果你没撒谎，实话实说就好了，紧张什么？”
陆茗香心里有些憋气，不由得面色冷凝，“我没有紧张，问你的就是了。”
路远鸣淡淡一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随后便又开口道，“你那件跟程锦一模一样的衣服被你放到哪里去了？我们可没有在你家找到呢。”
“……烧了。”
“在哪儿烧的？”
“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年纪轻轻又没有老年痴呆，这种事都不记得？还是你想隐瞒些什么？如果你没撒谎，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陆茗香忍不住抬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垂眸，“我随便找了个垃圾站烧掉的，哪里还记得确切地点？”
“垃圾站？你确定不是这里？”
路远鸣扔出了一张照片，“这个是在那栋烂尾楼附近发现的，没有烧完，剩下了一些布料的残骸，跟程锦身上的那件羽绒服布料是一样的，颜色也一样。”
陆茗香抿紧了唇，半晌，“我是在那里烧的没错，但是那又怎么样？我说了我一直在监视程锦的一切，所以我会出现在那里也没什么稀奇的。”
路远鸣点头，“我也没说你出现在那里就是你杀了人，你不必紧张。”
“我没紧张！”
路远鸣呵呵一笑，随后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烧了那件衣服？”
“因为程锦杀了人，我担心会因为这件衣服怀疑到我的头上，所以我就烧了。”
“哦，那你烧的是你本人的那件，而不是程锦的那件对吧？”
“……对、对的。”陆茗香有些迟疑，“为什么这么问？”
路远鸣将一张照片递出去，“这是程锦去b市之前，我给她拍的一张照片，看看。”
陆茗香迟疑着拿过照片，照片中程锦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杯咖啡，有些懊恼的低头看着什么，身上穿的正是那件黄色的羽绒服。
她有些狐疑的看了一遍，“这又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微微一滞，因为她看到程锦那件衣服上，靠近领口的位置的里侧，竟然沾了一小块褐色的咖啡渍！
程锦低头看的，也正是那一小块儿咖啡渍！
陆茗香顿时整个人如坠冰窟，后来程锦拉着拉链，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她衣服里侧的咖啡渍！
路远鸣看着如遭雷击的陆茗香，轻笑，“发现问题了？呵，你杀了人之后，将沾了血迹的衣服换给了程锦，然后你自己带着程锦的那件衣服离开，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烧了，你以为这样就天衣无缝了对吧？可是你大概没想到，百密一疏，一块咖啡渍，就彻底的揭穿了你的计划！”
“陆茗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陆茗香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计划周密，最后竟然败在了这件事上！
死死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不过片刻之后，却又释然了……也好，反正言默也舍不得让她真的把陆茗烟拖下水，如今这样，言默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于是片刻之后，陆茗香满脸的释然，“算了，既然输了，我也不会再死撑着不认，没错，苗可可是我杀的，也是我栽赃给程锦的。”
“我猜，或许这件事并不是言默的主意？”
陆茗香微微一滞，随后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是啊，他可舍不得我动她呢……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
路远鸣一下子捕捉到了陆茗香眼中的那一抹自嘲，不由得心思微微一动，有些迟疑的开口，“……你喜欢言默？”
陆茗香顿了顿，然后抬眼看他，“不行么？难道我还非得在秦薄扬那一棵树上吊死？他都喜欢上程锦了，我还不能喜欢别人了？”
路远鸣不由得皱眉，忽然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等一下，五年前言默为什么要帮你？”
“我加入了kg，他帮我不是正常的么？”
陆茗香轻呲一声，“只是可笑，他最后居然也爱上了那个试验品……双重的夺爱之恨，你说我应不应该恨她？”
“言默是真的喜欢程锦？所以当初击杀了丘梁的人，的确是他？”
陆茗香咬了咬牙，“是啊，为了那个贱人，连我们的伙伴都杀，你说那个贱人是不是很该死？”
路远鸣无言以对，最后想了想，又带着几分诱导的开口，“既然言默也对不起你，那你不如跟我们合作，把他的藏身地告诉我们？”
“你们以为，我都落入了你们的手中，他还会在原本的藏身地么？”陆茗香冷笑一声，心中有些悲凉，“呵……他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信任我。”
这一点上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套出她的话来的，所以路远鸣尝试无果之后也不再强求，只是开始直接让陆茗香交代她杀害苗可可的过程。
这一次她倒是配合多了，大概也是没了任何求生的欲望，所以交代的十分配合。
陆茗香将杀人的经过全部交代了，程锦这边也终于可以被无罪释放了，走完了相关手续之后，程锦转了一圈却没看到秦薄扬，便忍不住过去找路远鸣，“秦薄扬呢？”
路远鸣微微一滞，轻咳一声，“可能是在忙吧？估计就是一时半会儿忙的忘了你已经可以被释放了，你别急，坐着等一会儿就好了。
程锦看着他，随后淡淡的笑了，“他是去见陆茗烟了吧？”
路远鸣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他就想起了陆茗烟说的话……多了一个陆茗烟的存在，秦薄扬和程锦，真的还能回到当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