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很多啊。”程锦点了点头，也没瞒着阮敬舟，直接说道，“首先她脖子上有掐痕，身体上没有发现致命伤，应该就是被掐死的……不过当然了，这是在我没有翻动她的情况下看的，或许在某些隐秘的地方有致命伤也说不定。”
“被掐死的？还有么？”
“还有……”程锦的眸子沉了沉，“她死前或许遭受过侵犯。”
阮敬舟微微一愣，不由得就又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女孩儿的尸体只从车底下露出了一角，却莫名让人觉得身上寒意更重了几分。
阮敬舟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心寒，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有些颤抖，“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刚刚看她的衣服是穿着的呀……”
“她裤子的纽扣没扣，内衣也没穿，露出来的胸前皮肤上还有青紫的伤，脸上有大片的红肿，上面有淡淡的掌印，说明是被人扇了巴掌……总之，看起来很符合一个被侵犯的女性表现出来的特征。”
阮敬舟眉头不由得皱紧，“什么人会这么心狠？对一个女孩儿做出这种事情之后，竟然还把人给杀了？”
程锦淡淡道，“很正常，很多男人在犯下了这样的罪行之后，因为害怕被抓，所以就杀人灭口。”
说着，她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的尸体，“从她身上沾满了草木屑，以及路上的一些血迹来看，她应该是从那个土丘上滚落下来的。”
程锦指了指路边那座并不高的小土丘说道，这里大概是不太适合树木生长，所以没什么树木覆盖，更多的是一些枯草。
“看到那里的凹陷处了么？”就着月色，程锦遥遥的指向了土丘顶部一个稍稍凹陷进去的部分，“这条路下面是比较高的深渊，凶手不可能把女孩儿带到那里去做什么，所以我猜，那个凶手是把她带到土丘上面实施的侵犯，刚好那个位置很适合，下面就算有过往车辆，也看不到那里发生的事。”
阮敬舟有些愤怒，“所以，女孩儿和他应该在单独同一辆车上，男人是司机，然后看到这里适合犯罪，他就将车……应该是停在应急车道上了吧？由于现在是深夜，车辆较少，所以他也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然后他就把女孩儿拖到上面去实施侵犯……可恶，这种人渣真是太过分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渣本来就很多，只是你看到的比较少就是了……我这大半年，看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犯人，见识了很多人心的黑暗，看多了，大概也就习惯了，我遇到这种事还是会觉得厌恶，但是却不会有多愤怒了。”
“总归，我们能力有限，遇到了人渣抓起来就是，不期望将这个世界变的有多美好，只是希望，我们目光所及之处，再没有黑暗。”
说着，程锦偏头看向阮敬舟，笑了笑，“这个犯人应该很好抓住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愤怒。”
阮敬舟愣了愣，“为什么很好被抓住？”
“很简单啊，我刚刚看了那个女孩儿的指甲，指甲里面有血迹，说明她应该抓伤过犯人，有了dna，就很好判断犯人了，另外这个女孩儿死亡时间应该不长，接下来只要大概确定她遇害时间范围，调取附近路段的监控，就能确定嫌疑人了。”
阮敬舟听完程锦的话，心中佩服不已，“你真的很厉害。”
程锦笑了笑，“到底在警局待了这么久，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案子都看不明白的话，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那你以后……以后都不做警察了么？”
程锦默了默，片刻之后，有些遗憾的笑了下，“其实我是很想继续待在警察局的，只是现在……警察局已经容不下我了。”
阮敬舟愣住，不解道，“为什么？你这么优秀的警察，他们为什么不要你？”
程锦想了想，“首先我本来也不是警察，只是一直利用了一个专家的身份协助警方破案而已，其次嘛……他们不要我是对的，或许我本来也不适合继续留在那里了。”
程锦说的淡然，但是阮敬舟还是看出来她是伤心的，不由得心中也有些不好受起来，“程锦……不管别人怎么说火，你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警察，你正直勇敢，救过我两次，即使面对犯人，你也有足够的仁慈。是你让我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有时候也是帮凶，是你让我看清楚了怎样才算是一个好人……程锦，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心中唯一的、最优秀的一个警察。”
程锦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许久，她轻轻笑了，“谢谢你，因为你这番话，终于让我觉得，我的职业生涯是圆满的。”
“你不用谢我，我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
程锦笑了笑，在心中默默的说道，也谢谢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程锦和阮敬舟在车外站了一会儿，随后便也坐回了车里等待，司机把车开到了应急车道，所以这会儿倒也不怕会有什么危险。
大概前后一个小时左右，警方终于到了。
随后警方在现场展开调查，法医将尸体带回，而阮敬舟他们也被带回了警局盘查。
因为本来就没做亏心事，所以接受盘查也都比较顺利，很快就洗清了他们四个人的嫌疑。
他们离开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刚刚赶来的那个女孩儿的家人……看到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阮敬舟心里有些难受，低声在程锦耳边说道，“我刚刚听到那几个警察说话，似乎这个女孩儿今天晚上是在某平台上打车去临市的……看来，那个司机应该就是凶手了。”
程锦垂眸，心里也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不过还是安慰道，“这种事时有发生，难过也没有用……不过按照你说的，凶手的身份就更好确认了，之后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帮得上的了，不过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抓到凶手的，我们走吧。”
一行四个人离开警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折腾了一夜，又遇到了这种事，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也没什么精神，到底还是觉得应该休息一下的。
于是吃了东西之后，程锦主动道，“你们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吧，我在车里休息一下就好。”
阮敬舟皱眉，“这可不行，睡在车里多不舒服？要不我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