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扬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先不要了,还不确定的事儿,不好浪费警力资源,而且就算是他,,我们也还没找到证据,也没办法抓人,还是先去试探一下虚实,如果觉得差不多有把握了,再让人过来盯着他就是了。”
程锦只好点头,“那好吧,一会儿你小心啊。”
秦薄扬顿了顿,“倒是提醒我了,一会儿配枪给你,防身。”
程锦一愣,“那你怎么办?”
秦薄扬就开口道,“我没事,我身手比你好。”
程锦撇嘴,“伤好利落了是吧?又来跟我逞能?”
秦薄扬笑了下,“认真的,他对你的防备肯定没对我的高,而且要逃跑也肯定会挑你这个软柿子捏,留着防身,说不定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是……这个不能随便给人的吧?”
“你不算随便,别弄丢了就行。”
程锦知道秦薄扬这是真的担心她,也是真的信任她,才会愿意把自己的配枪交给她的,她绝对不能给弄丢了!于是她重重点头,“放心,我给你做后盾,你放心上就是。”
秦薄扬喝光瓶子里的最后一口水,起身,“走吧,出发!”
杜东浩在离婚之后,就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他在公司里是开卡车运输物料的,都是开长途车,出一趟回去能歇个好几天的那种,孙义山说了,他从16号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是在休息的,27号才会再次开工,27号……刚好就是明天。
也就是说,今天要是没能找到什么证据证明他的罪行,将他留下,那他明天早上就将会前往外地,半个月左右才会再回来……半个月,太多变数了。
时间紧迫,明天必须阻止他离开!
杜东浩的公司在郊区,位置比较偏,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一路询问着,终于到了他们的员工宿舍,程锦跟在秦薄扬身边进去,结果刚一进去就看到穿着内裤在走廊里溜达的男人,看到程锦不仅不害臊,还吹了一声口哨儿,“哟,哪里来的大姑娘?走错地方了吧?”
旁边的人顿时传来一阵哄笑,都饶有兴致的看向程锦。
程锦微微皱眉,这鬼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哪这是?
秦薄扬微微皱眉,侧了侧身子,将程锦的身影挡住,然后低头看她,“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程锦却摇头,“不要,我还得保护你安全呢,在外面怎么保护?而且这种鬼地方,我离开你身边,你确定你放心?”
秦薄扬面色难看的抬头看了一眼走廊上聚集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微微抿唇,“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程锦就忍不住笑,“这就对了嘛。”
随后,秦薄扬随手拦住一个男人,警官证亮出来,“警察,杜东浩住哪里?”
那人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一看到警官证,态度立马就变了,客客气气道,“好像在205。”
秦薄扬点头,“谢了。”
随着秦薄扬和程锦上了二楼,聚集在走廊看热闹的一帮人才总算散了。
两人到了205,抬手敲门,半晌,里面才有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谁啊?”
“我找杜东浩。”
“杜东浩?”那人嘟囔了两句什么,然后再次不耐烦的开口,“浩子!找你的,开门去!”
好一会儿,门从里面开了,程锦就看到杜东浩端着水盆,一副刚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样子。
他看到秦薄扬和程锦,微微一怔,有些惊疑道,“你们是?”
秦薄扬和程锦不动声色堵着门,然后亮出了警官证,“警察。”
程锦看到,杜东浩的脸色微微变了几分。
不过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在愣了一下之后,露出一脸诚惶诚恐之色,“哎呀,警察同志?我这……我这犯什么事儿了?你们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杜东浩这句话,一下子吸引了宿舍里其他人的注意,一个个都好奇的朝这边看了过来,秦薄扬扫了一眼,四人寝,其余三个也都在,年纪看起来都相仿。
收了目光,秦薄扬看向杜东浩,“有些事想要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聊聊?”
杜东浩迟疑着点头,“行……行!那你们进来吧!”
然而秦薄扬却道,“还是出来说吧。”
杜东浩看了秦薄扬一眼,而后“哎!”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才转身跟着秦薄扬到了走廊上,杜东浩是个挺瘦的人,此时穿着一件背心,程锦盯着他的手臂看了一会儿,觉得跟视频上的人相差不多。
而秦薄扬则是看了一眼他的胳膊,随后目光落在他握着手腕的那只手上,“那只手抬起来我看看。”
杜东浩微微一滞,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缓缓抬起了胳膊。
一道不太深的划痕,大概两三厘米长,已经结痂了。
刚好是三四天能够恢复的程度。
秦薄扬看他,“受伤了?怎么弄的?”
“哎……不小心被铁丝划到了而已。”
“什么时候?”
“好像……前天早上吧?”顿了顿,杜东浩朝秦薄扬笑了下,“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
杜东浩微微抿唇,有些不安道,“警官,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就算是配合调查,也得告诉我是关于什么事儿吧?”
秦薄扬点了点头,“江梅认识么?”
杜东浩皱眉,“江梅?谁啊?”
秦薄扬挑眉,“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么?”
程锦开口,“半年前你家里煤气爆炸,这个总该记得吧?”
杜东浩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随后又化作痛苦,他缓缓低下头,“当然记得,我女儿……”他哽咽着说道,“……我女儿就是在那场事故中没的。”
“嗯,江梅就是抢救你女儿的医生,这样想起来了么?”
杜东浩默了片刻,然后点头,“哦……我想起来了,是她啊,她怎么了?”
“她死了。”
“死了?”杜东浩一脸惊讶,“怎么会……她怎么死了?”
“你很惊讶?”
“……我不应该惊讶么?”
秦薄扬笑了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杜东浩装傻充愣的摇头,“我不知道啊……这怎么回事儿啊?”
程锦不想看他装傻了,于是直接开口,“22号凌晨两点左右,江梅被人杀害,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我?”杜东浩继续一脸惊讶,“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怀疑我杀了人?”
“哪儿那么多问题?问你你说就是了。”
杜东浩脸色一僵,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怀疑我,我多问一句都不行么?”
程锦分毫不让,脸色冷漠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杜东浩跟程锦僵持了片刻,然后抿唇,“我……让我想想。”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那天去看望了一下我女儿,然后就一个人喝闷酒,喝够了也懒得回来了,就随便找了个小旅店将就了一晚上。”
秦薄扬追问,“什么地方的小旅店?”
“哎哟,那天我喝多了,这个我可就记不清楚了。”
秦薄扬便也没有继续问,反正不管多小的旅店,要住宿都得登记,到时候找过去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随后又问,“18号晚上八点,你在哪儿?”
“18号?这个更久远了,你容我再想想。”
随后,杜东浩又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又是皱着眉头回想的,看起来实在有些做作。
半晌,他才答道,“想起来了!那天出去逛了逛,那会儿应该是在路边摊撸串儿呢,后来十点多回的宿舍。”
“之后几天呢?”
“大概也都是没事儿出去逛逛,然后回宿舍睡觉,不过时间可能不一样,有时候八点,有时候九点,有时候十点……这个再具体我可就记不住了。”
“那为什么唯独十八号记得清楚?”
“可能……可能是因为那天的撸串儿比较好吃吧。”
程锦现在百分之九十确定就是他了,从见到他们开始,他的各种表情就不太对劲儿,说谎也说了几次,手腕上有伤,种种线索看起来,多半就是他,然而要说具体到可以定罪的证据,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
僵持了片刻,程锦突然问,“你自己有车么?”
“当然有了,一个破面包,你想看看?”
“好啊,那就带我们去看看吧。”
运尸体肯定是用车无须怀疑了,说不定车子上会留有什么线索。
然而等见到那辆面包车的时候,程锦刚伸了半个头进去,顿时就皱眉,回头看向杜东浩,“你洗过车了?里面都是洗洁剂的味道。”
杜东浩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大夏天的总出汗,开两次这车座就臭的不行了,我就干脆都拆下来洗了一遍,呵呵,干净吧?”
程锦觉得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对他们的挑衅。
干净吧?一点儿证据都没留下来呢。
秦薄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杜东浩,“还有个问题,半年前你曾给江梅发过短信道歉,有这回事儿么?”
杜东浩想了想,点头,“或许有吧,记不太清楚了,怎么,这也不行?”
程锦冷冷开口,“电话号码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