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程锦看向言默的目光也彻底冷了下来，“言默，你不是我的朋友，从来都不是，或许我们从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第一次见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辈子只能是敌人。”
“你说你爱我，可你根本不懂爱是什么，你对我的伤害那么多，自私的只想将我拉入深渊，永远陪在你身边，这样的爱情，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说到底，你最爱的根本就是你自己，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只是那么多年，因为一时好奇而开始对我的观察让你产生的错觉罢了，纠葛了这么多年，今天我们也该做出一个了断了。”
言默盯着她，目光阴翳，声音是温柔的，却又莫名带了几分冷森森的味道，他说，“所以，你想杀了我吗？”
程锦淡淡道，“我想带你回去警局认罪伏法，那才是你该得到的结局。”
言默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后再次缓缓地举起了枪，对准了她，“你觉得，你还会有那个机会吗？”
程锦面色不变，“如果你能狠下心来直接对我开枪，那我当然是不可能有机会的，但是你不是一直喜欢玩游戏么？游戏……总要势均力敌才有趣，不是么？言默，要不要考虑一下给个机会？”
言默的目光在这夜色下显得有些幽森，“江之桐说，我不可能成功将你拉入地狱的，他说你的心智太过坚定了，以前我不相信，我总觉得我还有机会，但是现在……我承认，他或许是对的。”
说到这里，他忽而笑了一下，“我没有机会成功了，现在你面对拿着枪的我，也没办法成功……从这方面来说，我们也算是势均力敌了，所以不如我们赌一把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也给我一个机会，怎么样？”
“……怎么赌？”
“很简单，我可以放下枪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能打败我，那你的愿望自然也就实现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你输了，你就……”顿了顿，他的目光看向了倒在程锦脚下的江之桐，轻笑，“就杀了他，怎么样？”
程锦瞳孔微微一缩，“……他不是你的伙伴么？”
言默轻呲，“伙伴？他还不配，只是一个不太成熟的临时工具罢了。我们kg的人不是都被你们抓起来了么？身边没有趁手的人可用，就只能用他将就一下了，事实证明，他果然还是不太够格，不过如今能成为我们的赌注，也算他有些用处了，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呢？”
程锦沉默了片刻，然后便点了头，“好啊，我答应你。”
言默挑眉，“这么痛快？”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眼下，要么就是直接死，要么就还有拼一次的机会，她没有退路。
“啧……”言默幽幽道，“你该不会骗我吧？万一一会儿我赢了，你不肯杀他怎么办？”
程锦淡淡的望着他，“我已经答应你了，信不信我是你的事。”
“呵，好啊，那这样吧，如果你违背了承诺，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杀秦薄扬，送他去陪你，好不好？”
程锦扯了扯嘴角，“随便你。”
言默看了她一会儿，轻笑着点头，“好啊，看来你的决心很大嘛，我说要杀了秦薄扬你都没有反应……那我就姑且信你。”
说完，他手中的枪直接被他往后面一抛，看着她道，“来吧，我身上再没有任何武器了。”
就在这一瞬间，程锦的目光一厉，直接就没有任何留手的朝言默攻了过来！
言默也在顷刻间认真起来，一个闪身躲开了程锦踢过来的腿，然后一拳横着扫出去，却也被程锦即使的朝后面弯腰躲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也不知道是言默故意让着她，还是程锦真的有了很大进步，明明腿上还有伤，短时间内竟也未曾落得下风。
不知过了多少招，程锦的体力消耗巨大，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起来，加上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身体越发冰凉到感觉僵硬，终是一个躲闪不及，就被言默一脚踢在了右边肩膀上。
言默也真是半点儿没留手，本来那是往程锦脑袋上踢的，只不过程锦躲了一下，只是没躲利索，所以最后踢在了她的右肩上，一瞬间整个右肩都疼的麻木了。
程锦闷哼一声，到底是没有露了怯，甚至看向言默的目光也越发凶狠了起来。
言默勾了勾唇角，“看来你要输了呢。”
“现在说输赢，未免太早了！”
说完，程锦立即便又再次发动了攻势，只是，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太差了，尤其在被言默踢中了右肩之后，每次再抬手都是疼痛难忍，连带着速度也下降了许多。
她的状态越来越差，言默的状态却始终保持着初始的模样，就算有体力的消耗，肉眼上也并未觉得他慢了或者力度小了。
于是接下来，几乎就是程锦一个人被打的过程了，五分钟不到，她全身几乎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最后被言默一脚踢在胸口上，倒下去了，竟是半天都没能爬的起来。
她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每喘息一下，胸口都是一阵针扎似的疼，她努力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她太疼了，有些地方已经疼到麻木，仿佛身体都被拆解的七零八落，有一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而言默，则是居高临下的看在她，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不行了么？要不要认输啊？”
程锦死死咬着牙，目光赤红，嘴角的血迹让她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可怖，“认输？呵……我从不会对垃圾低头！”
“垃圾”两个字，让言默的神色微微一凛，他眯了眯眼睛，忽而蹲了下去，一只手捏住程锦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我是垃圾？那秦薄扬就不是了么？你倒是告诉我，他究竟是哪里好，才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他？他很厉害么？可是到现在，你失踪两天了，他不也还是没能找过来么？当年你不也还是被我从他手中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嗯？”
他捏着程锦下巴的手很是用力，程锦觉得很疼，但她却还是努力的在笑，“呵……你以为你就很厉害了么？从一开始，你和秦薄扬就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你是不受法律道德的约束，他却要遵纪守法，你们的对决，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所以他现在晚了几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最后能将你绳之以法，他就是胜利者，他就是英雄，而你，只能是垃圾！”
言默的眼中满是怒气，言语间也越发不如一开始的平静了，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我告诉你，之前是我不想动他，是我想让他好好活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将你变成另一个我！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明白么？若是我想对他动手，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也一样！”
程锦扯了扯嘴角，“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一个在暗处藏头露尾的人，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如果我们身份调换过来，不管是我还是他，也同样能让你死上千次万次！”
“程锦！”
言默大概是真的被她刺激的狠了，眼睛都有些赤红起来，他最讨厌看到她每每说起秦薄扬都一脸骄傲的样子，以及现在说起他的时候都一脸恶心厌恶的样子，两者放到一起的时候，更是能够轻易激起他的怒火。
……就是现在！
攒足了力气的程锦，忽而抬起一只手，将手中握了好久的沙子就朝着言默眼睛上扔了过去！
言默刚刚太愤怒了，又完全被她吸引了心神，于是这一下他是完全没能躲过去，直接被沙子砸了一脸，从而下意识的就松开了程锦！
程锦好不容易才争得了这次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在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的时候，直接保持着倒地的姿势，一手撑地，一只腿就朝着言默的头横扫而去！这一下若是踢中了，绝对能直接将他击晕！
然而，言默反应到底还是快了些，竟是迅速的抬手朝她一个格挡，就挡下了她的攻击，只是由于他刚刚是蹲着的姿势，这一下就还是被这力道击退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如此也就给了程锦新一轮的攻击机会！
虽然刚刚一击不中，程锦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她动作却是丝毫不慢，紧接着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发起了攻击！
由于刚刚被偷袭导致的劣势，言默这会儿就躲闪的有些狼狈，看起来程锦占尽了上风。
可是程锦眼中的焦虑却越来越浓，她早就体力不支，这会儿也不过是刚刚歇了一会儿之后能有的短暂爆发罢了，再拿不下言默，她还是得输……
果然，片刻之后，言默的优势越来越大，他甚至还能分心说话，冷笑着道，“偷袭我？可惜了，你还是得输！”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砰！”的一声枪响，言默的小腿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而后他更是瞬间就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而程锦没想到言默会突然倒下，之前的一拳就打了个空。
偏偏言默的反应速度又极快，他甚至连疼都没疼上一会儿，也没下意识的去找那个开枪的人，而是直接就趁着程锦打空的时候，攻击了程锦的腿部，程锦瞬间一个腿软，言默便一个发狠就直接顺势将她给按倒在了地上，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还不算完，下一刻更是直接扯着她的脖子就将人又带着坐了起来，直接将她按在了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