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卿满意地颔首。
礼物收下了，这个善缘算是结下了。
事情已经解决，众人散去，出了物管处的门，柏舟忽然上前道：“龙先生。”
那位龙家的人大概六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头发还是黑的，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很有上位者的气质。
他转过头来，和善地说：“小姑娘，找我有事？”
柏舟有些不确定地问：“龙沧先生，请问您认识柏肆吗？”
龙沧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柏舟：“你是柏肆什么人？”
柏舟欣喜地道：“您果然认识我爷爷。我收拾爷爷遗物的时候，曾在他的藏书里见过和您的合照。”
龙沧露出震惊之色：“你是柏肆的孙女？是他收养的？”
这下轮到柏舟发愣了。
收养？
这从何说起啊？
“有没有可能……我是亲生的？”柏舟道。
龙沧脱口而出：“柏肆那老小子一直没有结婚啊，哪有儿子？我有二十一年没有见过他了，他说自己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无儿无女……等等，你说什么？遗物？他去世了？”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龙家所开的灵植店楼上，红木桌上的红泥小炉正煮着茶，茶香袅袅，紫砂茶壶中有水汽徐徐而出。
“柏肆已经过世了啊。”龙沧端着茶杯，轻轻叹息了一声，“想当年，我们还一起闯过象王墓，一晃都是将近三十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柏舟的注意力却没在回忆往事上，迫不及待地问：“我爷爷他……真的没有结婚？会不会他有妻子儿女，只是藏在老家，怕被仇家报复，才说没有？”
柏肆将茶杯轻轻放下，提起紫砂茶壶，给柏舟倒了一杯：“姑娘，这些话本不该我来告诉你，但既然柏肆已经过世了，他走得又急，估计是没来得及将真相和盘托出，我就当这个恶人吧。”
“你的祖父的确出身寿衣世家，他曾跟我说过，柏家祖上曾经出过一个玄术大师，实力雄厚，哪怕各大祖庭都要避其锋芒。只是那位祖先驾鹤西去之后，子孙后代在修行一道上就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就只会一些旁门小道。”
“而他自己，则是有了一些奇遇，才能修行成为玄术师，至于什么奇遇，他没有跟我说过，我也不知。”
见柏舟已经喝完了一杯茶，龙沧又给她倒了一杯，待她如同自家子侄。
柏舟却知道，他所说的奇遇，应该是指《御灵录》。
“他在玄术一道上很有天赋，年轻时我们不打不相识，经常结伴一起去山川湖泊之中历险，如今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就仿佛还在昨日。”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我一直都以为，以他的天赋，能够突破到炼气化神的境界，一旦突破这个境界，就有两百岁的阳寿。二十一年前，我们分别之时，他已经是融合境巅峰，随时都能够突破到炼气化神，却不知为何他竟然始终没能突破那一步。”
柏舟若有所思。
爷爷到底有没有突破那一步呢？
龙沧又看向柏舟，说：“你爷爷跟我说过，他很小的时候，就有算命先生给他批命，说他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亲人缘浅。他五岁母亲就去世了，八岁父亲去世，祖父母把他养育到了十二岁，也相继离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很信命。”
“他说过，如果他强行结婚生子，妻子儿女也会相继过世，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祸害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