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不是告诉你们,只要他吃了这条鱼的肝脏,就能恢复修为,等修为恢复,他就能大杀四方,让你们成为东南域最大的组织?”
阿肯等人面面相觑。
这个女人怎么知道?
难道她当时就在船上?一直在暗处偷偷监视他们?
他们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柏舟加重了语气,说:“你们闯下大祸了!”
“那条鱼,乃是心弥泥鱼!”
众人一头雾水。
什么是心弥泥鱼?
柏舟认真地道:“佛经上说,地狱有条‘鞞多罗尼’河,河里没有水,只有业力。心弥泥鱼生于其中,有时跃出河面,有时沉入河底。这种现象,被视作六道轮回的象征,跃出河面,象征入天人道,沉入河底,象征堕地狱道。”
“心弥泥鱼乃是幽都地府之中的生物,偶尔它们也会跳出地府,进入海洋之中。”
“远古传说,海洋的深处,有地狱的入口。它们便是借着这条入口来到人间。”
“心弥泥鱼的肝脏的确能让他的修为恢复,甚至更近一步,但心弥泥鱼本就生长于业力之中,身带业力,你们杀了它,上天就降下了这道结界,要将你们尽数格杀,消除你们身上的业力!”
“你们死后,也会进入阿鼻地狱,永远受着各种酷刑,直到赎清身上的罪孽!”
“而这个人。”她指着乔毅,“却能借着自己玄术师的身份逃出生天,让你们替他抵挡罪业!”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震惊而惨白,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乔毅。
乔毅被她说中了心事,顿时就爆发了。
“我杀了你!”他怒吼着朝柏舟一指,刹那间,一股诡异的力量朝着柏舟席卷而来。
那力量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甚至都感觉不到,但柏舟能够看见空气中漂浮着一行小字。
无边业力。
这是心弥泥鱼的力量!
一旦承受了业力,就算不当场死亡,后半生也会凄贫苦弱,悲苦一生。
这就是业力的力量!
这种力量,炼气化神以下的玄术师,无法抵挡,唯有死路一条。
怪不得乔毅能够这么嚣张,原来是有所依仗。
乔毅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那场奇遇,在那场奇遇中,他不仅得到了聚气石,还看到了洞窟墙壁上上古玄术师所雕刻的遗书。
那位上古玄术师有个仇家,多年前他将仇家的修为废掉,放了仇家一条生路。
那仇家运气好,在海上得到了一条纯白色的鱼,那便是佛经中所提到的心弥泥鱼。
吃了心弥泥鱼的肝脏,就能恢复修为,还能得到心弥泥鱼的能力。
仇家来找那位上古玄术师报仇,往他身上施加了浓重的业力,他虽然逃出来了,还将仇家杀死,但他依然要永远承受这样可怕的业力,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他的道侣和孩子都死了,自己的气运也变得很弱,修炼不得寸进,最后只能凄惨地死在了山洞中,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甚至连一件灵器都没有,只有一颗聚灵石。
当乔毅看到那条白鱼的时候,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今他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柏舟,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他终于要报仇了!
这些天来,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一天。
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然而,柏舟之所以没有躲,是因为业力之上的文字又变了。
变成了两个字:无伤。
什么无伤?
什么意思?
她愣神的片刻之间,业力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乔毅奸计得逞,大笑起来。
但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柏舟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出现。
她还是好好地站在原地。
不对啊!
那个上古玄术师的遗书中说,一旦遭受了业力攻击,皮肤会像瓷器一样裂开、剥落,就算活着,也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但这个女人身上怎么什么症状都没有?
柏舟也一脸懵逼。
她感觉就像是被一阵风吹过而已,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就是无伤吗?
可为什么会无伤?
难道她天生对业力有免疫能力?
对了,这种业力其实就是恶业,乃作恶所留下的罪孽,而她一向奉公守法、善良友爱,从来不滥杀无辜,甚至对穷凶极恶之徒也常常手下留情。
像她这样的好人,哪里会受业力的污染?
“你,你怎么会……”乔毅指着她,满眼的不敢置信。
柏舟理直气壮地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乃纯善之人,你的业力对我无用。”
乔毅根本不信。
这世上哪有什么纯善之人!难道你连一只虫子都没有踩死过?
糊弄鬼呢?
这个女人一定练了什么上古功法,或者有什么厉害的灵器!
乔毅的修为还没有恢复,只能对阿肯等人道:“你们还等着干什么?难道真的相信她不相信我?现在只有我能够救你们的性命!替我杀了她!”
阿肯等人却犹豫了。
他们能够叱咤海上走私贸易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不然早就被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乔毅怒道:“难道你们想要违抗我?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阿肯身为老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威胁过?顿时就怒了,举起枪,对准了乔毅。
乔毅更怒,一个小小的普通人,都敢拿枪对着他。
可恶!
他抬手一指,一股业力便落在了阿肯的身上,阿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拿枪的手开始一寸一寸地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