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被人吸干了精魄!”
柏舟也反应了过来:“二十年前,他们被卷入灵域之中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干了精魄,只剩下一缕缕最深的执念还残留着,这些执念又被灵域里的阴气污染,化为了恶灵。”
“我们之前所看到的,全都是恶灵,如今所看到的,才是他们的本相。”
三人都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
赵引言咬牙道:“我们华夏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邪修!这么多年,他肯定不会只犯这一次案件,我一定要将他挖出来,绳之以法!”
看着面前的尸体,柏舟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
当初她押送赤刀上京,在半路遭到伏击,阴差阳错之中,发现了一座古墓。
古墓之中有五十口棺材,其中四十九口里躺着少女尸体,只有一口空棺。
这是邪修所布的阵法,他吸收了四十九个少女的精魄,终于欺瞒了天道,借此得以长生。
那邪修当初的行为,和这次的何其相似。
难道是同一个人吗?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
当初她曾向那四十九个少女发誓,一定找到残害他们的凶手,替他们报仇雪恨。
她一定会做到。
今日,她对着这些无辜师生发誓,一定要将害死他们的人揪出来。
闻君止仿佛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说:“小舟,我会帮你。”
他指了指手风琴上的logo,道:“这是朝歌牌的琴,这个牌子以前很有名,是生产钢琴的,很少生产手风琴,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进行调查。如果能找到它的上一个主人,说不定就能挖出背后的邪修。”
赵引言虽然不喜欢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聪明,脑子转得很快。
三人确认河西村小学安全,特安局的大部队赶到,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军人接管了这座破败建筑,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进驻,开始对这处灵异场景进行研究。
那个死去的特安局学校的学生尸体也被抬了出来,他没有消失,但尸体受到了污染,已经有了尸变的迹象,已经被送回研究所,处理之后焚化,将骨灰送回给他的父母。
柏舟看着被抬上运尸车的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父母一定很伤心。”
赵引言脸色暗淡:“干我们这一行,就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都可能牺牲。当初我那一届,精英班一共有十二个学生,全都是好苗子,如今只剩下八个了。”
柏舟察觉到他声音里的沙哑,侧过头来,道:“赵队长,你有多少天没睡觉了?”
赵引言一愣。
“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柏舟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为了你弟弟,为了这些被困住的学生,寝不能寐,食不知味,但如果你的身体垮了,又有谁能来救他们呢?”
赵引言心中一酸。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谢谢你,女术师。”他的语气有些哽咽。
柏舟又问:“特安局的探员牺牲之后……有什么抚恤吗?”
赵引言压下心中的酸涩,说:“特安局的探员如果牺牲,都是按照烈士来对待,除了国家规定的各种待遇之外,还会有一笔很可观的抚恤金,足够他的父母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生。”
柏舟这才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自己死了,好像根本就没有人领抚恤金,顿时有些无语。
“队长,如果我死了,我的抚恤金……就捐掉吧。”她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捐给那些得了重病家庭情况又不好的人,能够拯救很多家庭。”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刺进了闻君止的心脏。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心痛吗?
他认真地对柏舟说:“小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出事。”
柏舟无所谓地道:“不必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其实她很怕死的,如果不是要完成任务,要去救人,她宁愿一辈子当个寿衣裁缝。
闻君止静静地望着她,忽然有种无力感。
虽然柏舟看起来很善良,对谁都很好,但她的心紧闭门扉,想要走进去,难如登天。
但他不想放弃。
他相信自己是一团火,哪怕柏舟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总有一天他也能将她捂热。
天很快就亮了,黄姜和秦楼都已经恢复了意识,但两人受到的污染很重,已经送去了研究所治疗,只有赵引章的状况好一些,工作人员给他用了一些药,祛除了他体内的污染。
他从治疗的帐篷之中走出,脸色还很苍白,但精气神好了很多。
忽然,他看见一个人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闻先生?”他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了一道笑容,“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和女术师,我们恐怕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闻君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却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勉强笑了笑,说:“我听哥哥说过,闻先生智谋超群,他经历过那么多灵异事件,还是第一次能够无伤通关,这都是闻先生的功劳。”
闻君止道:“过奖了,我不过是沾了女术师的光罢了,没有她,我的那点小聪明根本无用武之地。”
“闻先生你太过自谦了。”赵引章还想说什么,却听闻君止道:“我有个疑问,想向赵同学请教。”
“不敢,不敢,你有什么话,尽管问。”赵引章忙说。
闻君止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声音放低:“那个画中恶灵写了很多教案,其中还有一些教育心得,写得有模有样,就像他真的有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