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周少的脸却红了，急忙分辩：“奶奶，我不是……”
老太太抬手制止他说下去：“狗子，奶奶没有怪你，一连串的巧合，也难怪你会怀疑。”
这个时候，柏舟开口了：“其实老人重新长牙，不是什么稀奇事，当年武则天不就长出过新牙吗？”
“民间其实有各种类似秋姑的传说，有的地方还说老人年岁大了不死，是吸了儿孙的寿命。其实归根结底，只是古时候太穷了，老人太老，不能劳作，还要吃粮食，有的不能动了，还需要人照顾。心思恶毒的年轻人就觉得浪费，恨不得他们早点死，就编出了这些谎言，弄得人子孙不孝，家破人亡。”
当初她学民俗学，看了很多有关民俗的书，有些偏远地方，还有将老人背进深山扔掉的习俗。
华夏古时候推行以孝治国，是有原因的。
若非如此，那些无法劳作又要消耗粮食的老人，岂不是会被家族给遗弃？
谁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善待老人，是一个文明社会的基础。
老太太欣赏地点了点头，道：“小姑娘年纪虽轻，却很有见识。”
她侧过头来，深深地望着周少，道：“狗子，你虽然比这小姑娘痴长几岁，却没她看得透彻。如果你仅凭几个巧合和自己的臆想，就怀疑自己的亲祖母，以后又怎么能管理好咱们家族的企业呢。”
周少满脸通红，羞得脸都抬不起来：“奶奶，我，我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太太欣慰点头。
事情解决，这几个纨绔很守信，哪怕只是几集《走近科学》，他们还是很爽快地给了钱。
等众人走后，老太太对耷拉着脑袋的周少道：“你今天至少做对了一件事。”
周少奇怪地抬起头。
老太太道：“你结交了一个厉害的玄术师。”
周少惊讶地问：“您是说柏小姐？”
“此人神通广大。”老太太道，“你一定要想办法与之交好，即便不能交好，也绝不能得罪，关键时刻，她可以救你性命。”
周少瞪大眼睛：“奶奶，你从来没有这么夸过一个人。她真有这么厉害？”
老太太微微一笑：“我活了八十七岁，看人从来没有错过。”
周少走后，老太太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花圃，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见一个身材纤长的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柏舟。
老太太微笑道：“柏小姐，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贵干？”
柏舟脸色严肃道：“你虽然不是秋姑，但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老太太依然微笑，但那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
“柏老板，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柏舟指了指花圃，道：“你埋在那里的，不是流浪狗，不然我们可以挖出来看一看。”
老太太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默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柏小姐，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的很厉害。”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花圃旁，朝其中一株长得特别茂盛，花开得特别好的月季看了一眼，道：“不过，我吃这个不犯法吧。”
“吃一只黄鼠狼，的确不犯法。”柏舟道，“但是你要知道，你吃的不是普通的黄鼠狼，而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已经有了百年修为，甚至已经有了神智，你一个凡人，却吃了它，只怕会引来灾祸。”
老太太轻笑了一声，道：“我已经八十七岁了，之前浑身病痛，牙齿都掉光，眼神也不好，人走到我面前，我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