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摇了摇头:“我没事,他们有事。”
卢理事朝地上的众人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默然。
“卢理事,您为什么会来?”她惊讶地问。
“是我报的警。”闻君止道:“卢理事,这里有人用邪术杀人,夺取年轻人的寿命。十年前,她杀死了一对幼童,挑唆幼童的父亲绑架杀人。十年后,她又故技重施,给云子轩下毒,想再次借寿,还嫁祸女术师,其罪可诛。”
一个云家人怒道:“你不讲武德!”
闻君止冷冷道:“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遇到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当然应该第一时间报警。云家世代簪缨,竟然是法盲吗?”
“你!”那个云家人气得不行,却无法反驳。
卢理事微微颔首,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中年男人:“唐理事,这是你们大合市的案子,我不能越俎代庖,你们自己调查吧。”
大合市是安省的首府,唐理事是大合市分局的理事,他冷冷地瞥了云家老太太一眼,道:“卢理事请放心,这个案子我会详细调查,绝不会让任何人逃脱法律的制裁。”
卢理事点头,指了指那些云家的武者:“还有这群人,竟然敢对我们特安局的高级探员动手,阻止我们探员查案,都带回去好好审一审,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案子。”
唐理事点头称是,云老太爷急忙道:“唐理事,这是我们云家的事……”
唐理事冷着脸打断他:“这是华夏的事,是玄术界的事,有人用邪术害人,就归我们特安局管。我大合市没有法外之地。”
卢理事淡淡道:“唐理事,你尽管放手去做,如果有人在暗中阻挠你调查,直接上报给我,总局不会坐视不理。”
云老太爷脸色渐渐由黑转白。
云家就算再有权有势,也不敢和特安局总局对着干。
整个华夏,也只有京师那几个顶级大家族能和总局扳扳手腕。
他不由得看向柏舟,这个小姑娘什么来头,竟然让总局的卢理事亲自来了。
这次云家怕是栽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弃车保帅。
于是他站起身,正义凛然地说:“我这老妻对我恨之入骨,连我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来。虽然我们七十年的夫妻情分,但我也不能包庇她的杀人罪。”
他顿了顿,咬了咬牙,又指着地上的云东晟和几个玄术师,说:“这小子仗着自己修为高了,不听我的话了,我让他不要和柏小姐作对,他不听,一心想要护着他母亲。有这样的结局,也是他咎由自取。”
说到这里,他又露出伤心之色:“只是我这老妻和儿子,一个得了重病,一个身受重伤,还请两位理事让我将他们送到医院先行医治。”
“这个不用担心。”唐理事道,“我们会安排妥当。你们云家只需要把医药费准备好就行了。”
云老太爷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拱了拱手,道:“那就劳烦诸位了。”
唐理事面容冷硬,一挥手道:“都带走!”
一群探员进来,呼啦啦带走了一大群,云家人全都噤若寒蝉,害怕也被一起带走。
云老太太被带走时,云老太爷忍不住喊了一声:“阿银!”
云老太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流着泪的云子成说:“你是个好孩子,以后离开云家吧,云家不行了,不要跟着这艘破船一起沉下去。”
云子成哭得更厉害了。
就在云老太太走到门边时,柏舟忽然道:“老太太,我还有一个问题。”
云老太太侧过头,道:“你是想问,当年是谁教我的借寿之法?”
柏舟点头。
“都这个时候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云老太太依然气度雍容,仿佛她不是被捕了,而是去参加晚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自从他走之后,我连他的样貌、年龄,都忘得干干净净。”
柏舟心中一惊。
又是无名氏!
“但我记得,此人很厉害,他的那双眼睛,能够洞悉人心。”
她抬眼看向柏舟,道:“我们云家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如同蝼蚁一般。你若想要抓他,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卢理事义正辞严地打断她:“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特安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用邪术害人的玄术师,哪怕他是天上的神仙。”
云老太太轻笑一声:“希望你们真有这样的能耐。”
从云家出来,柏舟有些不好意思:“卢理事,为了我这点小事,竟然惊动了您,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卢理事露出了笑容:“女术师,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听说这次你不仅解决了一个污染区域,消灭了污染源,还让我们特安局获得了一大批灵异物品。你对特安局的贡献,真是数都数不清啊!你真是我们的小福星。”
柏舟被夸得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那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卢理事道:“我就喜欢你这孩子,不管立下多大的功劳,从不邀功,这样的气度,多少人拍马都赶不上啊。”
柏舟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哪有他说的那么好。
卢理事乘机道:“女术师啊,其实总局有件事要劳烦你……”
闻君止在心中默默想: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开口道:“卢理事,女术师才刚从云省回来,连家门都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