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缕散发着腥臭的液体从装了秘色瓷瓶的木箱子缝儿里流淌了出来,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又顺着车厢的缝隙流淌出车外。
货车开远了,那些水渍留在马路中央,然后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出现了,一步一步朝着对面的居民楼走去。
这样的事情还在继续,一路上已经从货车里流出了好几只恶灵,它们以各种各样诡异的形态融入了这座城市之中。
几个小时之后,货车抵达了闵公馆,一位身材很胖,肚子很大,头略微有些秃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站在公馆门口,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这就是大财阀闵太官。
“叔叔。”那个古董鉴定师下了车,道,“这一批古董非常好,都是珍品。您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出色啊。”
闵太官哈哈大笑道:“我从十五岁开始,就研究古董,这一辈子买礼物无数的古董,没有出过一次错。浩镇,这批古董中,你觉得哪件最好?”
闵浩镇道:“这一批古董都是珍品,若是说最好,就要数那只秘色瓷瓶了。”
闵太官微笑颔首:“没错,当时有好几个外国的贵族跟我抢那只秘色瓷瓶,我可是花尽了心思,才将它抢到手!它必然会成为我最得意的收藏。”
他激动地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件宝物了,浩镇,你将秘色瓷瓶送到我的书房里来,我要好好欣赏。”
“是。”
很快,装着秘色瓷瓶的箱子就被送到了他的书房中,闵浩镇也在,两人都想好好地把玩一下这只秘色瓷瓶。
闵太官眼中闪烁着激动而贪婪的光芒,缓缓地打开了盖子。
在看到里面的瓷瓶时,他愣了一下。
“瓶身上怎么有梅花?”他惊疑地问,“浩镇,你是怎么验货的?我买的那只秘色瓷瓶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闵浩镇也愣了一下,随即拿出了文件,道:“叔叔,您看,文件上面的照片还有文字记录,都描述了上面的梅花,是这只瓷瓶没错。”
“不,不对。”闵太官摇头,眉头紧锁,“这不是我买的那只秘色瓷瓶。”
闵浩镇道:“叔叔,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为了防止别人掉包,不仅在拍卖行的官网上查询过,还特意打了电话去拍卖行找了他们的经理,仔细核对过这些文物,没有问题啊。”
他顿了顿,又将那只梅花瓷瓶拿过去反复看:“叔叔,这的确是唐朝的秘色瓷,秘色瓷中很少有这种上釉作画的器皿,这让它更加珍贵,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闵太官却摇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浩镇,如果这只瓷瓶是假的,那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们上当了而已。但他们送来的却是一件比我们买下的更珍贵的古董,那就大有问题。”
“这只秘色瓷瓶有问题!”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急切地道,“浩镇,快,快把它扔出去!”
闵浩镇愣了一下,有些不舍:“叔叔,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这是秘色瓷啊,独一无二的秘色瓷啊。”
闵太官已经管不得许多了,他脸色苍白,一把抢过秘色瓷瓶,狠狠地朝着窗外扔去。
哗啦。
窗外传来秘色瓷瓶碎裂的声音,他又道:“快,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了!”
闵浩镇始终处于懵逼之中,被亲叔叔带着往外走,他不明所以地问:“叔叔,到底怎么了?那只瓶子有什么问题?”
“我怀疑那是一件灵异物品!”闵太官惊慌地道,“有人想要用它来害我!我们赶紧去安全屋!”
说着,他对着旁边的侍从保镖们喊道:“快,快去帮我把无忧大师给我请来!”
那些侍从领命去了,他也带着侄子往屋外走,刚走到大厅,忽然听见闵浩镇惊恐地指着前方:“叔叔,您看!”
闵太官抬头看去,只见那只开满了梅花的秘色瓷瓶正好端端地放在了一张博古架上。
闵太官脸色更白了,他的手都在发抖。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就是灵异物品!
能要了他的性命!
“别看,继续走!”他大步冲到了门边,却听见轰地一声,大门竟然在他们面前轰然关闭。
闵浩镇急忙上去转动门把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门就像是焊死在墙上一样,一动不动。
“走窗户!”闵太官转身就抓起了一只椅子,狠狠地砸在了玻璃窗窗上。
哗啦。
玻璃窗纹丝不动。
这是防弹玻璃!
闵太官太怕死了,家里的窗户全部都是加厚防弹玻璃,以防被人从远处狙死。
他没想到,平时保护自己的玻璃,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这时,一阵阴冷之气开始在四周蔓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诡异的血腥味。
哒。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一个侍从的脖子上,他用手一抹,赫然看见了一片猩红。
是血!
闵太官叔侄俩,再加上那些侍从保镖们,都齐齐抬起头,看向天花板,鲜血正从渗透下来,就像楼上有人被杀,而楼板防水又做得特别差一样。
很快,四周墙壁上也开始渗血,将装修得十分豪华的屋子变得诡异而恐怖。
“啊!”之前被鲜血滴到的那个侍从忽然惨叫了一声,众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瞪,不敢置信地望着虚空之中,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他身上没有伤口,但鲜血却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流淌出来,在他的身体下面蔓延,变成了一汪血泊,但很快,这汪血泊又被地面吸收,不知道流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