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止心中暗暗一惊。
八个少女,竟然全都集齐了?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一沉,猛地回过身,照胆剑从手心之中快速射出,刺向了身后的朱以漳。
朱以漳似乎没有想到这变故,睁大了眼睛,手臂本能地举起手抵挡。
嚓。
那是锋利无比的刀刃切过骨肉所发出的声音。
“啊!”朱以漳失声大叫,抱着自己的胳膊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一声惊叫也吓醒了那些笼子里的少女。
她们在短暂的茫然之后,看到了右臂被斩,鲜血狂飙的朱以漳,全都吓得花容失色,再次惊叫。
其中一个少女惊恐地睁大眼,死死地抓着笼子的栅栏,惊叫道:“哥哥!住手!不要伤害我哥哥。”
朱以漳狠狠地瞪着闻君止,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已经投靠了降临组织?柏小姐知道吗?”
闻君止轻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装得倒是挺像的。只可惜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他转头对那少女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哥哥。他只是用了幻术,让自己变成你哥哥的样子而已。”
那少女一脸的惊愕和茫然。
她什么都不懂。
闻君止又看向朱以漳,道:“我该叫你什么?布鲁图斯?不,在织田建雄请来的人中,真的有一个叫布鲁图斯的修行者,之前你也使用了幻术,冒充了布鲁图斯,真正的布鲁图斯早就被你们杀了。”
朱以漳沉默。
闻君止道:“织田建雄那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是在我们踏入出云国的国土时盯上我们的。”
“或许我们在炎夏国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盯上我们了。只是炎夏国能人众多,你们不敢在那边动手而已。”
“看到我们来了出云国,你们就以为时机成熟,可以对我们动手了。”
“你之所以伪装成布鲁图斯,只是想要盯着我们,防止我们被织田家的那只邪魔给杀死。”
“之后你又设下陷阱,故意在我们面前绑架了一个少女,引我们入局,其实八个少女,早就已经集齐了,有两个之所以查不到,是因为没有人报案,譬如之前那个被杀的拳手,其中一个祭品就是他妹妹。”
“你化妆成朱以漳的模样,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将我们引到这地下祭坛来。”
“其实你不出现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们想要做到万无一失而已。”
“如果我没有猜错,真正的祭品,并不是仅仅是这八个少女,还有我们。”
朱以漳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十分的诡异,既像男人又像女人。
他身上仿佛有一层光晕褪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正是布鲁图斯。
“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形象。”他说,“比朱以漳帅多了。”
朱以漳的妹妹见此情形,吓得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有个疑问。”他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你真的以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吗?”闻君止讥讽地说,“从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之后你又漏洞百出。”
“譬如说刚才,你说了一句‘看来你也有出错的时候’,这个语气,你似乎对我很了解啊。”
布鲁图斯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和懊悔。
闻君止道:“再万无一失的计划,如果执行的人是个蠢货,也会漏洞百出。”
布鲁图斯恼羞成怒,眼底的杀意更浓,他怒极反笑:“你自以为很聪明,只可惜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哦?愿闻其详。”闻君止道。
“我们的最终目标,不是你们,而是柏舟。”
“自始至终都只有她。”
闻君止的脸色沉了下去。
布鲁图斯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朝着天花板指了指,道:“她现在就在上面,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巨响,那几个铁笼子齐齐落在了祭坛之中,四周响起了少女们的惨叫。
而天花板也出现了裂痕,迅速地朝着四面八方裂变。
天花板要塌了!
闻君止脸色巨变。
“不好!小舟!”
而在擂台这边,橘雅虎被柏舟气得七窍生烟。
“啊!”他发出一声怒吼,双眼血红,猛地拔出了刀,朝着柏舟凌空一斩。
四周花瓣疯狂飞舞,裹挟着那股刀气,朝着柏舟劈来,摧枯拉朽,破除万法。
这一招他出了全力。
本来他还想和这个这个女人好好过两招的,但这个女人太气人了,必须一刀斩杀,免得她又说出什么不做人的话来。
然而,那些本属于他的樱花花瓣却变得凌乱了起来。
乱花迷人眼。
他竟然觉得这些花瓣有些遮挡视线。
怎么可能呢?
这些花瓣是他的灵气所化,如臂指使,怎么可能迷乱他的眼。
这时,柏舟的声音从花瓣的中心传来。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主不可以因为一时愤怒而兴兵,将领不可以因为一时愤怒而开战。合乎国家的根本利益就行动,不符合国家的根本利益就停止。
出自《孙子兵法·火攻篇》。
“你因为愤怒而战斗,已经落了下乘,显露出了弱点。”
橘雅虎心中一震,就在那一瞬间,柏舟竟然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花瓣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黄金刀一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刀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拿着刀乱砍一样,但其中却包含着无数的至理大道。
橘雅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始终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躲过他的刀气,穿过层层叠叠的花瓣,杀到他面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