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才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柏舟竟然能杀了周尚！
这和一只蚂蚁杀了一头大象有什么区别？
哪怕在他最狂野的想象里，也不会想到这样恐怖的事情。
除非……
“女术师，不，柏舟。”他用郑重的语气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柏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玄术师。”她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降妖除魔，保护一方平安而已。”
卢理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普通不过的玄术师？
融合境的你，与分神境的周尚一起走进了一间屋子，最后活着走出来的是你。
这叫普通的玄术师？
其实卢理事一直都知道，柏舟非同凡响。
以前他只以为她是某个顶级隐世家族的子弟，甚至还怀疑过她是不是周家人，“柏舟”只是化名。
但后来她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展现出了近乎神迹一般的战绩时，他怀疑了，动摇了。
这绝不是世家子弟能够做到的。
见他久久不说话，柏舟忍不住问：“卢理事？”
卢理事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但柏舟总觉得他的三观已经碎了。
“女术师，你知道吗？”他说，“这次你带着黑蝶她们平安归来之后，连总局里都有人开始往钱包里放你的照片了，还是修为很高的那群顶级探员。”
柏舟愣了一下，说：“现在还有人用钱包？”
卢理事很平静，她的关注点总是这么神奇，他已经习惯了。
“也有人把你的头像做成钥匙扣，随身携带。”
柏舟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他们相信，这能保佑他们平安，让他们在任务中安全归来，而且收获颇丰。”
柏舟呆了一下，道：“不要迷信啊……”
卢理事道：“现在我也想做一个，就做成吊坠，戴在脖子上，睡觉也不摘下。”
柏舟更无语了。
“夫人会误会的。”
“不会，我会给她也做一个。”
柏舟脸上的表情终于裂了。
“我……明天就写辞职信。”她终于艰难地将话题给扳了回来。
“为什么要辞职？”卢理事问。
柏舟疑惑地手：“为了不连累特安局啊，周家会对我展开疯狂报复，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都不必卷进来。”
“周家不会报复你。”卢理事道。
柏舟更疑惑了。
为老祖报仇，不是天经地义吗？
“周尚没有死。”卢理事说。
柏舟讶然：“但是……”
“周家不会承认他死了。”卢理事严肃地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柏舟明白了。
周家需要周尚活着。
只要没有确切的死讯，哪怕外面再多的流言，仇家们也会投鼠忌器，周家依然屹立不倒。
什么？
你说周家为什么有仇家？
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仇家？仇家不要太多好吗？
就算没有仇家，他们的地位那么高，权势那么盛，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就像一只只鬣狗，等待着周家露出破绽，然后一拥而上，将他们撕碎，分吃干净。
站得越高的人，越怕被拉下来。
他们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他们会暗中报复。”柏舟道，“他们会派出源源不断的杀手……”
“他们不会。”卢理事打断她。
柏舟眼中都是疑问，卢理事却笃定道：“连分神期的高手都死在了你的手中，他们怎么敢再来招惹你？他们有多少高手？如果全都折损在你这里，周家今后将如何立足？”
“他们此时很惶恐。”卢理事盯着她的眼睛，说，“害怕你会杀上门去，找他们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