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猛虎的咆哮。
下一刻,那头老虎便从一棵大树后面冲了出来,它裹挟着腥味浓重的风,猛地朝着人群之中扑去。
它很聪明,一眼就从这群人中找到了最弱的那个,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下那人的脑袋。
那人看着老虎朝自己而来,早就已经吓得跌坐在地,浑身发软,站不起来。
他在心中哀叹: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忽然一块石头从侧面飞来,结结实实打在了那头老虎的脑袋上。
碰!
众人仿佛听到了香瓜破碎的声音,然后便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青壮们跑远的跑远,躲藏的躲藏,都没敢出来,只有那个被老虎盯上的人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如同远古巨兽一般可怕的老虎,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它的脑袋被打碎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四肢还时不时地抽搐两下。
他呆愣了几秒,忽然大吼一声:“死了!死了!大虫死了!”
听到他的嘶吼,众人都从大树后面、草丛里面伸出了头颅,探头探脑。
当他们看到那只老虎真的没有了脑袋之后,全都走了出来,看了看虎尸,又看了看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冷眼旁观的阿止。
“真壮士也!”
他们打从心底发出了由衷的感叹,然后用藤条编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老虎尸体给抬了回去,这个时代,虎皮非常值钱,卖给贵人可以换来大量粟米。
阿止回到小城的时候,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当初武松打虎的场面,都比不上这些黔首们热情。
他们将阿止当成了可以和上古英雄们媲美的神明,给他送来了各种各样的贡品。
阿止全都转手送到了疫屋之中,给那些病人补身体去了。
阿止看着在疫屋之中忙碌的舟女,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渴望。
他希望得到她的认同和赞赏。
但舟女很平静,仿佛打死老虎,为民除害只是一件最正常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阿止有些失落。
就在舟女与他擦身而过之时,他忽然听到她说:“今晚月上中天之时,我在家中等你。”
阿止的脑子一下子炸了。
在那个时代,还没有贞洁烈女这样的思想,人们都很淳朴,野合的比比皆是,特别是寡妇家中,若是不顾宵禁,半夜逛街,总能听到寡妇后院里有狸猫叫唤。
阿止整个人都像是石化了一样,舟女竟然,竟然邀请他共度一夜吗?
这,这……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他晚上还是去了,带着忐忑的心情,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澡,然后红着脸来到了舟女的房门前。
他踟蹰了半天,还是没敢敲门,就在他再次鼓起勇气,准备推门之时,门自己开了。
但屋子里没有人。
他吞了口唾沫,紧张得同手同脚,走进了房门。
舟女在院子里,她就那样立在月光之下,背对着他,宛如一尊高不可攀的神明。
就在那一刻,阿止心中所有的旖旎情丝都消失了,他突然明白,舟女大半夜叫他来,不是做什么男女之间不可说的事情。
他甚至生出了几分自责,她如此冰清玉洁,他怎么能用那种不纯洁的思想去想她呢?
他走上前去,拱手行了一礼:“舟女。”
舟女转过头来,问:“你学的功法不行。”
阿止愣了一下。
他的功法是师父传授,师父是自己参悟成为玄术师的,并没有师尊带领入门,所修炼的功法也是花了重金购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