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她甚至感慨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你一眼,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听说你像你妈,可我连你妈什么样,都快忘了,这个遗憾,我估计是要带进棺材里了咯。”
我震住,伸手在外婆眼睛前挥了挥,外婆都没什么反应,今天的她,和刚来那天不一样,我没有那种她看着我的感觉了。
“外、外婆?”
“嗯?”
“……没什么,”我将她皱皱的手放在我脸上,“我就长这个样,绝世美女肯定排不上号,但也能看,双眼皮翘鼻,不大不小的嘴,皮肤还算白皙,之前还会长两颗痘痘,这几个月都不长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长斑了。”
“才几岁啊就长斑。”外婆轻锤了下我的胳膊,“好了,快上车吧,可别赶不上动车了。”
“嗯,外婆保重,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好好,外婆等你。”
坐进表哥的车里,我心情不知是复杂还是放松。
外婆是看不见我的,我之前可能是错觉,听说当瞎子久了,一些感应就会很准,她那会准确地“捕捉”到我在哪,才让我感觉她是在看我?
无论怎样,这个答案,还是让我搬开了压了我一晚上的大石头。
活着,总比死了好!
“你很幸运。”仇诗人突然出声,说了句让我莫名的话。
“嗯?”
“有一个,真正疼爱你的外婆。”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发出这句感慨,但还是很得意:“那是,我这么好,谁不疼我!”
“小宝也疼妈妈。”小宝从仇诗人怀里爬过来,啵了我一口,再爬回去坐好。
仇诗人淡笑着揉了揉小宝的头发,我看着手痒,抓起黑蛋,也撸了一把毛,手感特别好。
……
来接车的夏左,先将我送到我住的地方。
我下车时,将装有舒儿的玉珠递给仇诗人,顺便问道:“为什么要一直放我身边啊?”
“你……体质偏阴,她跟着你比较有好处,跟着我,呵呵,大概消散得更快。”
想到他炙热的阳气,我了解地点头。
仇诗人接过玉珠,丢给了夏左:“接下来夏左会处理。”
我点点头,找不到话说了,只能跟他和小宝挥手:“那,我走了?”
小宝扁着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眼睛湿湿的,黑翘长的睫毛沾着水汽。
跟他抱抱亲亲一会,答应了他许多条件,多久一定会去看他一次,几号要带他去玩,他才肯松手。
再撸几把黑蛋的毛,我最后看一眼仇诗人,重复道:“我、我走啦。”
他朝我点头,待我下车后,车子就开走了,他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跟我说。
我哼唧,真是无情无义。
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我跟老妈打了一通电话,跟她汇报外婆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凶杀案的事,连连问我要不要紧。
“安啦,外婆身体说不定比你还健康呢。”
“我问的是你!”
笑容僵住,我握着手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跟家里说,我就不知道吗?”
“妈……”
“澜澜,”老妈严肃里透着担心,“你自己说,从七月到现在,你发生多少事了?你还想告诉我,都是巧合吗?”
“可能我今年走霉运了吧,老遇到这种事……”
“班澜!”
我闭了嘴,老妈又连名带姓地喊我,就表示她生气了。
“明天你就给我回家,就你那鸡窝,值得你这么当宝吗,回家来住,听到没有?”
我这鸡窝卖出去也能卖不少钱的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妈妈?
“哎呀不行了啦,妈,我还得上班呢,家里比较远。”
“你早被辞退了,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说到这事我就气,我好好的女儿能给他们工作是他们福气,居然还敢辞了你,把莫须有的罪名扣给你,克星?哈,你倒是回家来克一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