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尖锐的牙齿离我的脸不到两厘米,上面的血滴在我脸上,腥味极重,冰冰凉凉,当时,我根本无法去想这血在自己脸上恶不恶心,只觉得被尖牙对着的皮肤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它终于仰起头,耳朵动了动,似在听那歌声,半响,在我快承受不住时,它从我身上离开,奔向远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完全虚软在草地上,比被骷髅们吸走元气还要觉得手软脚软,举起手时,发现,整只手都在发抖。
“班澜!”张晓芳爬起来跑回我身旁将我扶起,“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只能摇头,好半天说不出话,当时,怪兽的牙齿只要再近一点点,我现在就挂了。
环顾其他人,除了江雅惠好点外,其他的情况都不太好,无名居士给自己止血后,给那名断手的喝了符纸化成的水,再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还有一位弟子,肚子被穿透,现在已经断气了,刚生的灵魂傻乎乎地站在一旁,无名居士叹了口气,正想将徒弟的魂收起来,回去后再好好超度,这位徒弟的魂忽然崩坏,化作黑色雾气,跟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了一起。
无名居士怒火交加,又不得不忍了下来,我知道他心底更多的是恐惧。
哪怕是这些自认为学了本事的大师,在超过他们的知识范畴,强过他们的能力,他们或许,比我们这些无知者更怕。
啊,还有一位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
毛大师站起身来后发现自己一点事没有,环顾一圈大家,发现了他的弟子就趴在河边那三具尸体边,他忙唤弟子过来。
可他的弟子没听见似得,趴在那一动不动,要不是能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还以为他死了呢。
“没用东西,这就被吓傻了?”毛大师喊骂着,“让你过来听到没有?”
那人总算有了反应,慢得不能再慢地一点点转过身来,我感觉他是在顾忌,或是在害怕什么,而让他害怕的,是我们这些人中的某一人。
直到他露出了他身后的尸体,我才想起跟怪物打起来前我就有的疑惑。
那位弟子只抬头瞄了我们一下,马上就垂下头,朝我们跪着,瑟瑟发抖:“师、师父。”
“我让你过来。”毛大师喊着,人也朝着那位弟子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那弟子跟前,他一把抓住弟子的背领要将他提起来,而他的碰触却让他的弟子抖得跟梭子似得。
然后,毛大师自己也僵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久久没动。
这时候,不管是无名居士还是江雅惠,都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一时间,看着毛大师,沉着脸色,谁都无法上前去安慰他哪怕一句。
总不能说,你已经死了,请节哀顺变?
“为什么大家之前都没发现?”我问张晓芳,“不是说,不是修炼了就能看到鬼吗,大家都这么厉害?”连徒弟、助手都能看到。
“不是这里的人都能看到鬼,而是这里边阴气太重,而毛大师本身确实有一点修行,让他的魂在这地方能够暂时性的实体化。”张晓芳墨镜上的两条眉都皱在了一起,“唉,又死了一个。”
是啊,已经死了四个了。
现在就只剩下我、张晓芳、江雅惠和江雅惠一个弟子,无名居士跟他的一个弟子,和毛大师的弟子,而我们这些人中,无名居士背部重伤,他的弟子断了一只手,毛大师弟子快吓疯了,江雅惠的弟子脚也有伤。